“也许她对你比较严厉,但那也是为了你好,是为了让你能够成长为有用的人才。你不仅不感激她,反而恩将仇报,令她英年早逝。你对得起疼爱你的父亲和外公、外婆吗?”
“她是个贱人!”严文清终于爆发了。“什么含辛茹苦,什么忍着悲痛,什么英年早逝!英年早逝的是我父亲,而不是那个贱人!”
洪建阳挑了挑眉毛。“你竟然称呼自己的母亲为贱人?”
“谁让她守寡的?那还不是她自己造成的!什么忍着悲痛?她的字典中根本就没有悲痛二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我的父亲,那贱人的丈夫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们听说他是因为慢性胃炎导致循环系统衰竭,最终不治身亡。”
严文清冷哼了一声。“你们也不过如此。”
“否则你认为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是被那个贱人害死的!”
“证据呢?”
“只要开棺验尸不就真相大白了吗?”严文清的嘴角噙着一丝阴笑,大概看到警方似乎对她母亲的杀夫行为不甚了了而感到得意吧。
“父亲去世的时候你还不到八周岁,那时你对许多事物的认识还不是很明了,你是根据什么来作出那样的判断的?”
“如果我说是我亲眼所见,这个证据够吗?”
“是亲眼看到她投毒吗?”
严文清嘲弄地掀了掀嘴角。“那个贱人已经死了,你们要证据又有何用?”
“如果你没有杀了你所指称的凶手的话,警方就能够根据掌握的证据,将她绳之以法。”
“可惜呀,她不是我杀的。那是个意外。”严文清的嘴角噙着恶意的笑。
“一开始可能是个意外,但你见死不救,而且也不许别人救她,性质就转变成了谋杀。”
“她有万能的在天之父,为什么不让他去创造奇迹呢?”
“你这话说得既冷血又无耻。”王熙荣怒斥道。
“按照宗教裁判的模式,如果一个人是无罪的,那么他的手放入滚烫的油锅时将完好无损。同理,如果那个女人没有谋害亲夫的话,她的在天之父会拯救她的。”严文清若无其事地说道。
“你这是诡辩。不管是善良之辈还是万恶的奸徒,他们的手在滚烫的油锅中都会皮枯肉焦、无一幸免的。”
“那是她的信仰。”
“你的言行充分反映了你对母亲的痛恨。其实杀她之心在你胸中酝酿已久,也许还数次在你的脑子里演练过,何时下手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再说一遍,那个女人不是我杀的。”
“应该说,你并非有预谋地杀人,毕竟长期以来你母亲一直在心灵上牢牢地控制着你。但是在激情的驱使之下,积压已久的愤恨在你心中爆发了,你大力将她推下楼去。事情就是这样的,对吧?”
严文清的黑眼珠收缩成了两点针尖大小的黑色毒焰,眉毛连成来了一条黑线。
洪建阳紧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你母亲皮破骨折无助地躺在那里,你发现一直以来主宰着你心灵的母亲原来如此不堪一击,你很得意,感到自己无比强大,不可战胜。你让焚尸炉的烈焰将她化为了灰烬,彻底消灭了她。那时,你的心理想必非常愉快吧?”
严文清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阴笑,但转瞬即逝。
“你在清川市犯下的第一起凶案,正是你母亲灰飞烟灭后的第三天,这,然道是巧合?”
……
“这当然不是巧合。”洪建阳自问自答。“那是你摆脱了母亲的束缚之后的一系列杀戮行为的开始。你每隔几个月就杀害一名女性,你的作案足迹遍及江滨路上的每一个工厂。如果你没有被捕,还会有许多无辜的女性被折磨、被杀害。你会不断地作案,除非你被捕或者遭受意外。这你能否认吗?”
洪建阳严峻的目光逼视着严文清。
后者的目光跟他对抗了一会儿后,突然开口了。“作为严路生的儿子,我应该有权为父伸冤吧?”
洪建阳点了点头。“这没问题,任何人有冤屈都可以申诉。”
“那么,我要向警方正式指控严晓萱谋害亲夫。”严文清嘴角噙着阴笑,绝不像个为父伸冤的儿子。他大概是想给警方出难题,处心积虑地挑战警方。
“有证据吗?”
“证据就是我曾经亲眼见到她往我父亲的饭里倒进一些白色的粉末。我问她那是什么?她对我说那是忠诚药,吃了之后能让一个人变得忠诚,父亲吃了之后就永远也不会离开我了。她还嘱咐我不要告诉别人,否则会失去药效。”
“也许她在跟你开玩笑。”
“她绝不是在开玩笑!”严文清两眼喷火,双拳使劲儿砸向椅子前面的木板。“父亲死后,她偷偷地将一个纸包扔进了垃圾桶。她走后我把那个纸包捡了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正是她倒进父亲碗里的那种粉末。我找了条流浪狗试了一下,那条狗很快就死了。正是这种杀死流浪狗的粉末毒死了我父亲。你们打算立案调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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