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树理不由得一乐。“那些天她可是名符其实的‘母夜叉’,而且是最丑恶的那类。”
众人忍不住嬉笑起来。
老爸接着道:“尽管‘母大虫’对案发经过的叙述有N个不同的版本,但其中有些基本的东西没变----用砖头砸脑袋、勒脖子、击打她面部、撕扯她的衣裳,这些与第二个案子的行凶手法基本相同。只不过那次凶手挑了个可能比他还要凶悍的受害人。”
张晓书点了点头。“吴兄的话让我想到,如果这一系列案子真的是政治恐怖活动的话,那肯定是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的犯罪。为了确保犯罪计划的实施,凶手肯定会事先准备更有效的武器,而不是一块随手捡来的砖头。”
说到这,他咧了咧嘴,望着众人。“在这个厂里,用钢板、钢管、螺纹钢、粗钢筋什么的加工一件凶器并不是什么难事,材料和加工工具唾手可得。如果有了这类利器,‘母大虫’纵然再凶悍,也难逃死亡的厄运。可凶手没有使用利器。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政治恐怖袭击这一说法的合理性。”
杨建平一下子跳了起来。“你的话提醒了我,我们应该查查有什么人在私自加工攻击性武器。”
“你是不是还应该去找一下王月华的室友,给她们看一下现场拍摄的照片,让她们辨认一下她身上少没少东西?”唐华提醒杨建平道。
“干嘛要问她们那个?大家不是都认为不是抢劫杀人吗?”魏河舟不解道。
“真是猪脑子!谁说是抢劫杀人了?是想弄清凶手拿没拿纪念品!”章树理抢白道。
他这种言简意赅的说法,让魏河舟更加不明白了。见他兀自在那里张嘴皱眉搞不清状况,唐华耐心地解释道:“吴兄刚才不是提到吗,如果是性变态杀人,凶手往往会从被害人身上取走某样东西作为纪念品,不停地把玩回味。我想让小杨去核实一下。”
一提到现场,杨建平就火大。“现场照片是别指望了!现场早就被孙厂长他们救人时给弄得面目全非了!我们拍下的照片只有一滩血迹,根本没有人,人早让他们给抬走了!”
“那在厂部医院那儿你们没拍照吗?”邝路明着急问道。
“没有……”杨建平满心懊悔道。
“公安局的法医肯定会拍照!只是不知道在这个辗转的过程中,是否会遗失了什么。”张晓书冷静地提醒众人。
“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让老何去搞一套照片来,一定!”杨建平既是给自己打气,又是在安慰朋友们。
这时,张晓书起身准备去上大夜班。他扔了几颗花生米到嘴里咀嚼着,意犹未尽地在屋里踱来踱去,手中的香烟四下撒落着烟灰。
“那么,如果凶手是变态狂,他一定还会再次作案。或者反过来说,如果再次发生凶案,必定是那个变态狂所为。那咱们只需提高警惕、睁大眼睛,静静等待那厮再度出手。对吗,弟兄们?”
他的话大大刺激了贺章林的神经,他的骑士精神使他断难接受“静静等待凶手再度出手”这种事,于是强烈建议道:“难道我们不应该要求厂里对女职工采取保护措施吗?”
他的话音刚落,邝路明便立刻反驳说:“怎么要求?难道去跟厂领导说,专案组错了,不是什么政治恐怖活动,而是针对女同胞的系列变态杀人?厂领导是要信你还是信专案组,不用想都知道!”
“我们可以把吴兄的分析对厂领导说一遍。”贺章林执迷不悟,继续捍卫他保护弱势群体的信念。
章树理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插嘴道:“那么,厂领导不仅会要你住口,说不定还会把吴兄弄去批判一通,让他写检讨呢。”
贺章林垂头丧气道:“难道我们就这么什么也不干,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女同胞遇害吗?”
杨建平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建议没错,不过我们确实不能对厂领导说专案组错了。毕竟到目前为止,所谓的变态杀人也只是另一种可能的作案动机而已。倒是可以建议发挥厂民兵的作用,比如说在一些凶手可能会下手的地带进行巡逻什么的。这样一来,你老兄也有了用武之地。”
贺章林感激地握着他的手。“到底是保卫处的,考虑问题就是不一样。谢谢啦。”
杨建平一点儿也不明白他说谢谢是什么意思,好像保护女同胞是他的职责似的!难道自己身为总厂保卫处的干事,不比他一个普通职工更负有保护女同胞的职责吗?
杨建平满脸堆笑地坐在李丽芳大夫明亮、洁净的诊疗室里。
“哪儿不舒服?”李大夫望着这位一脸阳光、一点儿也不象病人的小伙子,以医生特有的冷静口气问道。
“李大夫,我想问你件事……”
“果然不是来看病的。”李大夫朝着诊疗室门口点了下头,“说吧,外边还有不少真正的病人等着看病呢。”
她对这位笑口常开,好奇心十足的小伙子印象不错,所以没有沉下脸来对他下逐客令。
杨建平压低嗓子凑近她。“李大夫,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给王月华检查伤口时,发现她臀部有几处叫做块状或是点状出血什么的伤痕,问我尸检报告对这些伤口是怎么解释的。李大夫,你说,那会不会是这个……嗯,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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