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认为他母亲没有给过他多少关爱?”张晓书问道。
“研究表明,这些连环杀手大多不具备爱的能力,那多半是因为他们缺少这方面的体验。其原因主要是从小缺少父母的关爱,导致他们没有机会学会如何去爱。父母中谁应该负主要责任呢?当然是母亲!因为对于儿童来说,其生活中最重要的成年人就是母亲。此外,既然我认为他很可能从小便失去了父亲,那么,如果他没有学会爱,那只能是唯一可以给他爱的母亲,却从来没有给过他爱。”
“究竟是什么样的母亲,才会对自己的孩子表现出如此的冷漠呢?”唐华问道。
“子女众多或者家庭负担沉重而忙不过来的;工作太忙,无暇顾及子女的;自私自利、只知道自己享受、毫无责任心的;性格暴躁、暴戾无常的;酗酒成性的;偏执狂、精神病患者或者有其他心理障碍,以致无法与子子女沟通的……诸如此类的母亲。”我爸解释道。
“这样看来,这类变态杀手也有让人同情的一面啊。他们的童年一点儿也没幸福可言。金色二字与他们的童年根本不沾边,恐怕只能用黑色来形容了。”邝路明说道,语气中含着一丝同情。
“是啊,正是童年时代的悲惨记忆,导致了凶手们成年后的残暴行为。他们因为缺乏正确的引导而没能够形成正常的、符合社会规范的人生观和行为方式,因此与社会格格不入。但他们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的错,反而认为是整个世界都背弃了他们,因此他们开始仇恨这个世界。小时候他们能力有限,只能通过虐待小动物,欺负比他们弱小的孩子,幻想着干掉那些伤害过他们的人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他们会一直沉迷于幻想,因为在幻想的世界中,他们无比强大,可以掌控一切,为所欲为----用他们的想象力干掉他们痛恨的人;把歧视他们的老师连同他们痛恨的学校夷为平地;把寄养家庭中经常欺负他们的受宠的孩子活埋掉,让虐待他们的养父母悲痛欲绝;诸如此类。
“那些幻想会随着他们年龄的增长而越来越强烈,并不断得到补充、完善。长大后他们便逐渐把幻想付诸实施,他们对付的也不再是小动物了,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据说,大多数连环杀手在他们实施杀人之前,都经过了长时间的幻想,所以说他们的谋杀是经过了一个长时间的谋划过程。
“凶手的作案手法还透露出他是个性变态分子,一个性无能的家伙,他无法通过正常的交往来获得情感和性方面的满足,因此便把那方面的无能转变为变态的谋杀。
“由于警方的现场勘查情况表明他身体高大强壮,至少是相当结实、健康,所以我推测他的性无能很可能不是器质型障碍,也就是说不是生理原因,而是心理原因造成的,因此很可能与他从小的经历有关。这个经历很可能与女性有关,当然,也有可能与从小遭受**待有关。
“他的性无能使他无法与女性正常交往,所以他至今单身,也没有女朋友。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肯定不讨女性喜欢,或者像一棵孤零零地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树木,清冷孤寂地活着。你们想啊,他如果身高在一米七十五公分以上,身体结实,说不定还是个型男呢。如果又能说会道,肯定能讨女孩子喜欢。但是他的变态性格注定了他无法与人正常、深入地交往,所以女人们可能在他身边来了又去,象走马灯似的只作短暂停留。他是一名情感上的孤独者,正是孤独导致了他不断地杀人。”
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我爸。他们惊讶于他仅凭一些所谓的心理分析,竟然就能对凶手作出这么一大通的描述,而且这番描述还确实能打动他们!
“警方的外形特征描述再加上吴兄的心理特征描述,我觉得凶手简直可以说是呼之欲出了!”杨建平激动地挥舞着胳膊在房中来回踱步,就象即将出征的战马在尥蹶子,只等号音一响,便撒开四蹄奔向战场。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警方能接受的只是他们对凶手的描述,至于吴兄对凶手的心理描绘,那是建立在凶手是一名人格障碍者,一名性变态杀手的判断上,这与警方的认识完全不同,警方是不会接受的。所以啊,警方是绝对不会将两者结合起来去寻找凶手的!”张晓书毫不含糊地向杨大侦探指出这个令人沮丧的事实。
杨建平胸有成竹地回应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并没打算去说服专案组接受我们的观点,即使借我个胆也不会的,甚至跟何达安我都不会提起的。我只想自己私下琢磨,东问问、西瞧瞧,也许能发现点什么……”
邝路明不客气地打断他。“你打算怎么问?总不能见人就问‘你爹妈当中谁死了吗’?或者说‘你爹妈离婚了吗’?那还不被人当作神经病?还有,你说的那个‘瞧瞧’,到底又能瞧出什么来呢?你又不是心理学家,根本搞不清楚那些个复杂的心理活动、人格障碍什么的……”
唐华也来帮腔。“就是心理学家,也要跟当事人面对面谈上好几次话才能做出初步判断,光瞧是瞧不出什么名堂来的。”
“我那只是个比喻!”杨建平有点不高兴了。“我当然不会那么傻,兜头就问人家爹妈死没死,或者爹妈是否离婚了!怎么问当然是一门技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总会吧?而且我还有协助专案组对全厂职工进行摸底排查的身份,别人会认为我的一切行为都是奉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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