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祺拿开报纸,下面是一个白皮信封。
罗祺说:“这就是证据了,是佟川藏在一本书里的,是一张在石屋前的合影照片。照片上面的四个男孩是:小瘦子陈锋、矮个子吴家庆、小白脸徐成富和董修文。照片上的石屋,就是你妹妹的被害地点。在照片上,石屋没有倒塌。照片上的时间是96.7.4。那一天也是我受他们欺负的同一天。”
莫小丹看着照片上的四个笑嘻嘻的男孩,莫小丹咬了咬牙齿,说:“这张照片是怎么到你手上的?我记得,在警方确认了我妹妹尸体之后,警方还给我母亲我妹妹的遗物里,是有一部陈旧的海鸥照相机,但照相机里面没有胶卷。据我母亲说那是我妹妹的照相机。”
罗祺说:“我想你母亲可能记错了,那部照相机应该是凶手的。要不佟川没办法整到这张照片。”
莫小丹说:“那么,在你发现这张照片的时候,你为什么没向警方举报呢?”
罗祺说:“我认出了那个女孩就是那具干尸,我当时又不想叫佟川知道我的过去,我又想调查,我就在佟川的书柜里找破案方面的书,无意中在一本书里发现了这个信封和照片。我认出了照片上的小瘦子和小矮子就是欺负过我的四个人中的两个。这个发现使我吃惊。但我了解佟川,他是个正直的法医。可是,随着我深入了解,我知道了这四个人是谁,也知道佟川是认识这四个人的,他们是同校的校友,但在离校后就没有联系了。”
莫小丹看着罗祺,目光闪闪地不问话。
罗祺又说:“后来,我接了一个电话,那时佟川和豹子下外县办案了。那人说打不通佟川的电话,叫我转告佟川,那笔钱迟几天汇到他的账户上。我不明白是什么钱,那人的口气很不耐烦,说一句是他妈卡脖子的钱,就挂断了电话。两天后佟川回来,我对他说起这事,佟川没有解释,只说和朋友做了笔股票的生意,大概能赚笔大钱。这叫我吃惊,他还会做股票生意。但我没往照片上联想,那几天我心神不宁,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照片的事。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佟川和一个矮胖子从帝皇洗浴中心抱着膀子出来,我认出了矮胖子就是照片上的小矮子,他就是吴家庆,我才将这一切联系起来。而且我走访了许多这四个人的同学,有人回忆起吴家庆他们四个人,叫他们小虎队,也说他们坏透了,也有人叫他们小狗队。而且徐成富丢过一部照相机,说是丢野外了。我就想在他们欺负我的那天,他们是去过发现你妹妹干尸的石屋的,另外你妹妹和他们四个人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比他们低一届。也就是说,你妹妹有可能认识他们。那时我在忧虑,我把这张照片和报纸装小皮箱子里藏在厨房屋顶。我又想找豹子商量,我当时真的拿不定主意。可是,佟川发现这张照片没有了,他不问我,他悄悄找。而我也想听听他的解释,但是万一他在办案呢?那我就冤枉他了,我也不用告诉他吴家庆他们四个人欺负我的事了。而佟川找不到这张照片,也就知道是我拿了照片。但他还是不问我,而且对我突然好了。给我买了部踏板小摩托,并说他在处理一个棘手的案子,前一阵子冷落了我。说以后就好了,他丢了个证据也没事了。但我却不能放心了,因为佟川说少女干尸的案子结了。结论是:女孩是被突然倒塌的石屋活埋致死。但不排除他杀的可能,警方会备案待查。也就是进入档案的无头案了。我得到这个结论,就认定了佟川在这件案子上动了手脚。我想向豹子说照片的事,可是我却出事了……”
莫小丹说:“你遭遇了车祸,是吗?”
罗祺说:“不是车祸,我没有被车撞,我在单位下了决心,就邀了豹子,叫豹子等在我家楼下,就想回家取小皮箱子。我的单位在西山顶上,下山的路是一道大弯,大弯的内弯是一片居民区,外弯是一条通向市区的排雨水的天然大山沟,山沟的另一边也是居民区。我骑着小摩托在西山单位下来,刹车突然松了,我冲山沟里了。后来,我被人救去了医院,我三个月后从医院出来,就再也记不起这件事了。也做不成采编记者了,因为脑袋老短路,就去文艺副刊做了编辑。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每一晚,只要多喝点干红葡萄酒,就非常想做爱,在梦境里和女鬼做爱,和梦到的认识的男人、女人做爱。但不喝干红葡萄酒时,就和正常人一样。这些你也知道的。但我好了,我找到小皮箱子就是真的好了。”
莫小丹说:“是啊,你是好了。幸亏你好了,我妹妹可以报仇了。”
罗祺却很郑重地看着莫小丹,说:“小丹,我想问你,你会原谅我吗?你是为了……才有意接近我的吗?还有,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汤?”
莫小丹似乎知道罗祺会这样问,她说:“我无法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那不用回答。第二个问题嘛,我想也许是天意吧,也许是我妹妹叫我们相遇的。第三个问题,我给你喝了治胃溃疡的药膳。也许你不喝干红葡萄酒了,你的脑袋才好的。”
罗祺说:“我也这样想,可是我怎么找不到你给我喝汤的那个埋里埋汰的泥罐了呢?我抱着你睡觉时,我做梦和你吃饭,你给我又喝了那种汤。”莫小丹愣了愣说:“是吗?我可听你不止一次地说过,是女鬼叫你喝什么汤的。那个泥罐还在厨房里。但它是草药浸泡出来的,不用的时候还要浸泡在草药水里。回头给方警官治胃病时还要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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