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扫地大妈说每礼拜都要打扫七楼C座的卫生,而我拾起相框后,玻璃就滑落到地上,让我找到了那把洗浴中心保管箱的钥匙。难道以前扫地大妈打扫卫生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拿起过相框,没让玻璃滑落吗?
接着,通过同行的努力,我找到了冯自强Ⅱ在郊区租的那间小屋。但事实上那儿是城乡结合部,都是地主的自建房,租金低廉,设施简陋,房东往往都是随意租给住户,有时甚至连租客的身份证都不核查。而冯自强Ⅱ却偏偏是通过房屋中介租的房。别忘了,他是嗜血的割鼻杀人狂啊,为什么还要通过中介来租房呢?看上去,就仿佛特意为我留下了线索一般。
而在郊区的那间出租屋里,我在相框里找到了另一把保管箱钥匙。看上去,之前在香山街二十九号七楼C座轻松找到的钥匙,就仿佛特意给我提示一般。
从冯自强Ⅱ手记上的字迹来看,似乎确实是我写的。不过,对于有心人来说,模仿一个人的字迹并不困难,只要进行一段时间的练习,就完全能够做到。
相框里的合影,自然能用PS技术来进行电脑合成。
但是房屋中介门市部拍摄下来的影像,就没那么容易进行电脑合成了。
我在同行那里看到这段视频后,立刻就想到是有人假扮了我的模样。自然而然的,我就想到了精神病疾控中心的那位薛医生。从侦探术来说,她那完全没有女性特征的一张脸,就是教科书一般的最佳化妆模板。
布局者似乎深谙心理分析,那张香山街二十九号七楼C座床头柜上的合影,是为了证明我有一段遗失的记忆。但如果我把照片送到行家那儿进行鉴定,或许就能发现这是一张电脑合成照。
但是在相框里偏偏有一把保管箱的钥匙,布局者料定了我的调查方向会转向这把钥匙所指的罗马假日洗浴中心,而忽略掉合影是否是电脑合成照。
如同事先摆设好的多米诺骨牌,按下了第一块,后面的每一块都会随之倒下。
不过,如果从中抽出一块,那么这个布置多时的多米诺杀阵,就会失去作用。
那张合影被确认为合成照,就是被我抽出来的一块多米诺骨牌。
17
我唯一感到困惑的,是易秀莲在这个局里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如果说她与薛医生是一伙的,那么她舍得让自己的鼻子和小指被割下来吗?
如果她和薛医生不是一伙的,但她出现在我身边的时机,也太巧了。
同行却笑着说:“冯自强,如果你对魔术有一定了解,就会知道易秀莲只是用了几种障眼法,就瞒过了你的眼睛。戴口罩,可以遮住口鼻,而在精神病疾控中心,她一直背对着你,伸出手的时候,她蜷曲着双手小指,但你却有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才认定她缺失了两根小指。”
“可是,当初出事时,警方曾经对我进行过调查,而且也给我展示过易秀莲当时被割掉鼻子和小指后的照片啊!”
同行笑道:“你就能肯定,当时来找你的警察,就是真正的警察?你就能肯定,当时看到的照片,就是没有经过PS处理的真实照片?”
刹那间,我有一种如梦方醒的感觉。
没错,当时我也被当做嫌疑人,套取了指模。不过,指模是警察特意到我家里来套取的,按照一般程序,不是应该让我去警局里套取吗?
而那张展示给我的照片,我也因为太过血腥,只是一扫而过,哪里还敢仔细看?
“可是,他们花了那么多时间,还杀了那么多无辜者,设了这个局,究竟目的何在呢?”我喃喃问道。
同行答道:“那你就得去亲自问一问那位薛医生了。”
18
其实,我大致上能猜到薛医生设这个局的用意。
李林奇告诉我,薛医生的科研方向是所谓的“试图探讨周遭环境对人的心理影响”。
而眼下发生在我身边的事,不正是“周遭环境发生了改变”吗?而我也正在此种影响下,开始怀疑自己曾经被另一套人格占据过躯壳。而如果真如我之前找薛医生商量的那样,最终决定自首,替那莫须有的冯自强Ⅱ承担罪责,那么薛医生的所谓科研工作,就可以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那就是——周遭环境确实能够影响一个人的心理,哪怕是假造的环境变化,也能造成设局者认为最理想的结果。
这绝对不是无聊的一项研究,如果这个科研结论用于替有钱人脱罪,寻找无辜的替罪羊,天知道能够为薛医生赚来多少真金白银?
为了这么一大笔真金白银,他们不惜设计出一个割鼻杀人狂的角色,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受害者,也就能够让人理解了,毕竟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想通了这一点,我自然就不会再去警局自首了。我之所以会去精神病疾控中心拜访薛医生,其实是想向她输送一个信号,让她看到我尚且浮在水面上的那一部分,而我这座冰山,还有八分之七隐藏在水面下呢。
至于我会如何报复薛医生以及她的同伙,抱歉,我得卖个关子。
诸位朋友,你们读到这篇文章,也只是看到了冰山浮在水面上的那八分之一。还有八分之七,我会慢慢设计一个局:我会让薛医生以为我真去警局自首了,然后再如幽灵一般在她身边出现,在她周遭制造各种异常事端,令她的“周遭环境发生改变,影响到她的心理,从而令她做出错误的判断与决策”。听上去,是不是就像薛医生曾经对我做过的事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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