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反驳让卢克迟迟没法开口,在警官提及恐吓信时,卢克忍不住为自己辩驳:“警官,就像你看见的一样,我只剩一只眼睛了。对一个半瞎之人来说,陌生的住宅并不是下手的最佳时机,我总得把亨利引出屋子,他的房子附近没有别的建筑,这会让我的视野更加开阔。”
话音刚落,警官立即说道:“你就继续编吧。你向镇民打听亨利的消息,总会有人告诉你亨利去教堂的事,你又何必写什么恐吓信?”
“头儿,我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希金斯说这句话的时候,双手紧紧地摁住卢克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我也是。”警官点头赞同,“不过卢克的身份并不难猜。想想看,4月2号将是某个神秘人物对亨利动手的日子,为什么偏偏在4月1号这天,出现了自投罗网的卢克?答案非常明显,有人希望警方相信复仇者提前落网,那样一来警方就会在押送过程中放松警惕,所以才花钱雇了卢克。”
卢克没说话,他的额头上出现了冷汗。
“你的雇主是谁?”希金斯把拳头狠狠地砸向卢克半边的锁骨。
“我不知道。”卢克有气无力地说。
“那就再给他来一下。”警官提议道。
“不,别打。”卢克带着求饶的腔调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在离这儿十英里的‘蓝灯酒馆’打工,前阵子我接到一通电话,对方的声音经过处理我分不清是男是女,那人向我提供了这个差事,给我开了五万美元的价。大伙儿都知道,我是出了名的有钱就挣,这种事情我不会拒绝。”
“你收到了汇款?”
“不是汇款,那人把两万美金丢在了我家的信箱里,那些钱都是现金,他在电话里说事后会给我剩下的三万。我不知道他的模样,我发誓我真不知道!”
希金斯问道:“近期酒馆里有什么新面孔吗?”
“酒馆靠近公路,每个晚上都有新面孔,我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谁。”
“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口音吗?”
“让我想想。”卢克经过简单的回忆,说道,“他说的每句话都是两个词往外蹦,不过,听起来像是法国人。”
“法国人?”霍姆斯警官立即转过身回到办公桌前,他开始翻动那些曾经看过的资料。几分钟后,他挑出一份文件,把上面的照片展示给手下看,“这是亨利众多仇家当中唯一的法国人,他叫皮埃尔,亨利曾经和他黑吃黑,为此他蹲了半年左右的苦牢。两小时前我联系过他,这家伙恰好是在一个酒馆接的电话,当时酒馆里好像有个老汉在唱爵士乐。”
“唱爵士乐的老头儿?”卢克瞪大了唯一的眼睛,“‘蓝灯酒馆’是有这么个老东西!”
“运气不赖。”警官把资料交给希金斯,“影印上面的照片,叫弟兄们去酒馆打听皮埃尔的行踪,越快越好。”
“他怎么办?”希金斯指着倒霉的卢克。
“带他去监禁室,关他24小时。”
“乐意效劳。”
“嘿!”卢克抗议道,“你们不能这么做,我没触犯法律!”
警官看着被希金斯拖出门外的卢克,补充道:“给他吃点儿苦头,让他知道钱没那么好挣。”
卢克被带走后,办公室又只剩下警官一人了,他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离4月2日只剩下一个小时了。望着滴滴答答的秒针,霍姆斯又点燃了一支香烟。
6
4月2号上午10点
亨利·莫科伦在警察的监视下洗漱完毕,霍姆斯警官亲自为他解开了手铐,警官穿了一身便服,卸下制服的他脸色也没轻松多少。
“谢谢你,警官。”亨利态度真诚地说,“你的恩情我会铭记于心。”
“别高兴得太早,我不想让列车上的乘客引起不必要的慌乱,回镇上的时候我还得把你铐上。”
亨利跟着警官走出警察局,短暂的监禁结束后,莫科伦先生的脸上挤出了一丝担忧,他不想让警察知道自己在打什么鬼主意,所以计划实施之前,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过早地露出破绽。
“你总算出来了,感谢上帝。”站在台阶下方的威廉迎了上去,“不是我想误点,老弟,这些警察7点半就把我堵在门外了。”
“不,你能来陪我实在是太好了。”
“别这么说,我们是兄弟。”
站在车门旁的希金斯向警官请示道:“头儿,可以出发了吗?”
原本想要发号施令的霍姆斯突然间愣在了那里,他的心里萌生了一种不太好的念头,这念头出自威廉。是的,这对兄弟实在是太像了。不论身高、体形、发型还是面部轮廓,他们简直就像是一对双胞胎,更糟的是他们都穿了出席葬礼的黑色西服。凭借肉眼,他唯一能分辨的仅仅是涂抹在威廉头上的发蜡。
警官的肚子开始膨胀了,那是他生气时才会做的一个动作。霍姆斯悔恨昨天没有亲自看一眼威廉,他只顾着埋头看那些文件了。
“头儿?”希金斯疑惑地看着上司。
“先等一下。”警官抬起一只手,“你们谁跑一趟服装店,去给威廉找条围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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