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反省的田一鸣跳上了出租车,在勇气还没耗尽之前,开往正等着他的黄小朵,但愿这是一次他永不后悔的邂逅。
樱花开放的季节,伤心的樱花烂漫散落,铺成一条粉红色的小道,周围不知名的花蕊充满着甜腻的香味。
田一鸣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只见过一次,却铭刻心头。
见到她的一霎那,田一鸣微微吃了一惊,黄小朵在她迷人的笑容前,挡上了一副洁白的口罩,巴掌大的脸上只露出两个月牙形的眼睛。
“你终于来了。”黄小朵说。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田一鸣笑着在她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这是秘密。”
隔着口罩,也能看见她笑得咧开的嘴唇。
他问她怎么了。
黄小朵用闷闷的声音答道:“感冒了。”
一个做摄影生意的小贩经过,看见谈笑的他俩,便说服他们拍了一张合照。取下口罩,黄小朵露出那排整齐的皓齿,笑容甜美依旧,只是田一鸣发现她淡妆下的面庞略显消瘦。
田一鸣始终没有搞清楚,黄小朵说自己拿了她的东西是什么?
每次田一鸣都是在出差的日子里同黄小朵约会,田一鸣问她,自己是不是要和英子摊牌,不应该再这么骗她下去。可黄小朵却出乎意料地竭力阻止,说自己没准哪一天就会离开他,英子才是他真正的归宿。田一鸣想到曾经的那位空姐说过,黄小朵喜爱自由自在的生活,没有一个人能够约束她,哪天厌倦了,可能就悄然离去了。
黄小朵像吹来的海风,虽然亲密得拂面而过,却总无法把握。她的感冒也越发严重起来,每次见到她,脸颊都日益凹陷,颜色憔悴。
在被英子杀死的前一天,田一鸣做了一个决定,他买了钻戒,打算向黄小朵求婚。
田一鸣瞒着黄小朵在酒店预定了一间总统套房,那是黄小朵一直想要的。当服务员提着行李推开套房的房门时,黄小朵给了田一鸣一个大大的吻,今天的她看起来精神不错,更是坚定了田一鸣求婚的决心。
约会当晚,不会有缠绵的性爱,奔波疲累的田一鸣和身体欠佳的黄小朵,通常都会选择早早睡下。
入睡之前,田一鸣偷偷调了晚上十点的闹钟,到时他溜出酒店买好红酒、蜡烛和鲜花,制造一个难忘的求婚之夜。
闹钟响起,田一鸣醒来后没有吵醒枕边熟睡的黄小朵,他深情地看了一眼她,雪白的皮肤,微撅的粉唇,如婴儿般祥和的入睡,这般完美的女人,田一鸣迫不及待想要永远拥有她。
他穿起衣服,走出酒店,徒步朝着市区最好的酒廊走去。
这一眼,居然是永别。
过了约一个小时,田一鸣回到总统套房,不见了黄小朵的人影,她的外套和鞋子都不见了踪影,凌乱的床单像有人刚离去的样子。洗手间也是空空如也,不过有人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一摸,水是冷的。田一鸣急忙打开衣柜查看行李,发现黄小朵的行李居然都不见了。
田一鸣第一反应是走错房间了,可转念一想,这个酒店只有一间总统套房,况且开门需要门卡,门卡不匹配的话根本开不了门。
虽然不愿这样去想,但田一鸣认为自己遇上了骗子,他急忙去找藏在床头柜里的钻戒,价值几万元的钻戒竟然原封不动。
难道黄小朵出事了?
拨打了酒店的内线,刚才为他们提行李的那位服务员走了进来,恭敬地问道:“先生,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
“你有没有看见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
田一鸣不禁恼火:“就一个啊!瘦瘦高高的,长头发的。”
他比划着身高和样貌,可服务员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先生,您是一个人来的,我没有看见和您一起的女人啊?”
“怎么可能?”田一鸣扯住了服务员的领子,像要一口吃掉对方般咆哮道,“是你亲手提着她的行李箱,难道你是瞎子吗?”
吵架声引来了走廊里的保安,田一鸣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保安沉思片刻,要求搜查一下总统套房里的行李。这时,田一鸣才意识到,房间里其实没有任何黄小朵存在过的证据。她的衣服、鞋子、一大箱行李和她的人统统消失不见了。
难道只是个美好的幻觉吗?
田一鸣突然觉得重心不稳,服务员和保安对视一眼,呼叫清洁工来整理一下乱糟糟的房间,留下了心乱如麻的田一鸣独自一人。
这样回想起来,从相识到约会,和黄小朵在一起的时候,不论是飞机上的初次相见,还是公园的邂逅,从来没有第三者在场过,难道黄小朵真的只存在自己的思维之中吗?
清洁工重新铺好床单,在套房里转了一圈,查看是否缺少洗漱用品,她皱着眉,在房间的角落翻寻着什么。
田一鸣发现清洁工的怪异举动,问她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房间里的烟灰缸不见了。”
“是那只很大的烟灰缸吗?”田一鸣双手比划出一个碗口大的圆形。
“就是它。”清洁工拍拍写字桌,“原本放在这里的。”
田一鸣暗忖,自己进房间的时候看到过那只烟灰缸,一只沉甸甸的玻璃烟灰缸。他和黄小朵都不会抽烟,不可能去碰烟灰缸,会不会有人进过房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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