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敬业听后,先是一愣,接着便眉眼一笑,朝何晓筝抖了个包袱:“你知道,我是从不相信测梦算卦什么的,可昨天晚上,我居然梦见你妈回家了。针对于昨天的梦境,我感觉上帝看在我一把年纪的分儿上,还是能再次成全我和你妈一把的。”
何晓筝听了,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花。何敬业见女儿发笑,赶紧转移这个令他惭愧至死的话题:“说说萧楚格吧!”
提到萧楚格的时候,何晓筝的面目表情,马上转入严肃状态,她说:“按一般的交通事故分析,受害者身上的骨骼被车撞击后,骨折碎片加起来基本呈三角形,尖端指着汽车行进的方向,而底面就是撞击面。就像一截木棍,被撞击后的断端所指方向,就是受力的方向,教科书里,这种情况,会解释成所谓的‘楔形骨折’。”
何敬业插口道:“我知道,这个也叫行人骨折现象。我在很多交通事故中,看见过这种骨折,它能告诉我们,逃逸车辆的原始行进方向。”
何晓筝拉过何敬业,在他身上一边做模拟,一边说:“不错,但有一点,我必须向你说明,那就是大型车辆的保险杠离地面较高,撞击伤的部位在膝或更高。根据人体下肢损伤部位和高度,可以推断肇事车辆类别和人体运动状态。人体站立时,双下肢均为承重腿,行走或跑步时,两腿轮流为承重腿。机动车前保险杠碰撞行人承重腿造成的损伤,其特征是,承重腿往往出现骨折,而非承重腿多呈现软组织的挫伤或裂创。”
何敬业听了这番话语,急忙问:“那萧楚格被撞击时,是站立,还是行走?她的行走方向,是自西向东,还是自东向西?”
何晓筝指着格格的骨骼光片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无法看出,死者的行走方向是自西向东,还是自东向西。因为,我发现死者身上的骨骼,基本全是粉碎性骨折,碎裂的骨片受到肌肉的牵拉,受到组织的缠绕,彼此重叠着,交叉着,一团乱麻……这些现象说明,确是汽车轮胎碾压所致,但不是撞击所致。”
何敬业不住点头称是,说:“从现场勘察看,死者衣服上的轮胎压痕,与地面大货车轮胎印,互相连接、方向一致,证实了萧楚格确实被张友和驾驶的大货车碾压而过,这一点毫无疑问。经过了现场模拟实验后,也能证明,他不具有肇事逃逸的故意性。”
“做了现场模拟后,我也认为,这仅是个事故,也许只是单纯的偶发事件。站在客观的立场来看,那种可能性确实很强。可是,导盲犬虎尔赤否定了我的想法,它如果没有过失性误导,就说明萧楚格不存在误进行车道的因素。所以,我在分析骨骼后,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萧楚格仅仅是被碾压致死的,仅仅是碾压,没有撞击过程,这不符合意外车祸过失致人死亡的特点。”
何敬业恍然大悟,:“按照你这么说,萧楚格死于他杀?”
“现在还不能断言。爸,我想见一个人。”
“谁?”
“猴渣。”
第四十二章 细问端倪
因为猴渣是猴瞎子的孙子,再加上猴渣和何震林有些来往,何敬业多少知道他些事情。在何敬业看来,猴渣在整个案件里,应该是一个没有原则的小丑,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指望他的脑筋开窍,智商突然爆发,那是不现实的。
何晓筝不管何敬业怎么说,还是坚持要见到猴渣,她脱掉工作服,拉着何敬业,朝交警大队走去。何敬业一路上提醒何晓筝,猴渣是个生意人,说话支离破碎的,可信度很小。可何晓筝并不认为猴渣的话是胡言乱语。何敬业说仅凭猴渣描述的那个黑糊糊的怪物,就可以定他个大脑分裂症。俩人说话间,便到了交警大队。
那辆奔驰车,带着血手印,很安静,很沉稳地停在交警大院边。猴渣因为说不清血手印来历和奔驰车被划原因,被扣留在交警大队。
何晓筝见到猴渣的时候,他显得很沮丧。这很正常,崭新的大奔车,莫名其妙地被个UFO划成大花脸,那可不是一不留神被丘比特的神箭误伤。叫谁碰上了,谁的心情都会不堪一击的倒塌。但令猴渣沮丧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高娃从出事那天起,就没在他视力范围内出现过。
何晓筝并没有立刻提问,而是先叫何敬业递给他一根烟抽,猴渣接过烟,吧唧吧唧地嘬起来。等到烟抽到一半时,何晓筝才发问:“10月29号,也就是出事当天,你从嘎纳隧道至葬狗坡,途中行驶了多长时间,行驶途中有没有看见其他车辆?”
“过嘎纳隧道的时候,好像是八点半,那天,真的很邪气。我记得我进隧道前,没有下雾,出了隧道就白雾茫茫……路上没发现有什么车经过。”猴渣把从进隧道,到发现尸体,来回地想了几遍,他终于想起了那个细节,他急忙说道,“对了,好像有一辆大货车,嗖的一声就过去了,等我看的时候,已经消失在雾里了。”
何晓筝听到邪气,跟他强调了一下:“大雾是因为空气潮湿,气温突然下降而形成的,实际上是靠近地面的云,不含有邪气成分。隧道是从高至低,葬狗坡处于低凹地,雾气容易凝聚,属于正常的天气现象。你还能想起,那辆大货车从你车边驶过的时间和方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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