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对不是将军墓,玉蝉是汉代的,而葬狗坡上的树木历史,只在一千年左右。再说,任何一个墓主人都不会愿意称自己是狗的。”
“如果地下埋葬的不是尸体,而是宝藏的话,那么墓碑上别说写狗、写猫,就是写个王八,也没人动怒,其障眼法的目的达到了,藏宝人就会窃喜。”
池文青拿着瓷片和琀禅,反复思考:“你说,那人为什么要用驼皮包着琀蝉呢?”
“我也不太清楚,从那人的身手上看,绝对不是凡人。”
“你怎么知道?”
“那人盗了我家。”
“你家?你家的锁很防人的,那贼偷走了什么?”
“萧家的锁即使是用单珠点勾,都要开上几分钟。但那贼开锁的手法很高明,几秒钟就进屋了。最让我想不到的是,那贼值钱的东西一样没动,只偷走格格的一套衣服。”
“衣服?”
“就是我爸抱格格到我们家时,格格穿的那套衣服。那贼还动了格格的鞋,只是动了,没带走。”
“为什么不抓她?”
“我想抓的不是一个偷东西的贼,而是一群策划格格死亡的盗宝人。”
“可我认为,他们不会杀格格。你想,格格鉴宝靠的是手感,而你鉴宝是凭的眼力,这点凸凹的差别,你是不容易发现的。谁也无法预测,格格当晚能不能破解玉蝉的秘密。格格在他们的眼里,利用价值实在是太大了,包括你盘玉时,都要靠格格的手去摸,怎么可能这么早就杀了她呢?”
萧错听到池文青说到这儿,很自然地想起格格,眼眶开始泛红,很快就开始湿润,他咽了几次唾液,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没办法阻止他声音的哽咽:“其实……格格如果活着的话,她搭手一摸就会摸出这里的反常规,而我们却要用知识点去分析。”
“你想把玉蝉盘出来?”
萧错嘴角闪过一丝苦涩的笑容,对池文青说:“眼下别无选择,就好像在战场上打仗,我们遭了埋伏,我明敌暗,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没有还手的余地。只有盘出玉蝉,引出卖蝉人,这是破解格格死亡的唯一出路。”
“不是唯一,还有线索。想那孤寡婆子死在屋里,那人怎么会知道。我认为,她们俩肯定是熟人关系,至少是能没事串个门的那种。”
萧错忽觉脑子一沉,觉得这话十分有理:“听说,老人曾在杂技团里,卖茶叶蛋为生。我也怀疑过是杂技团的人,后来一问,才知道杂技团早就解散了。”
池文青眼前一亮,急忙补上一句:“杂技团虽然不在了,但是,杂技团的人还在继续表演,就在游乐场的马戏团里。听说下周国际翡翠赌石文化节开幕,杂技团会过来表演敦煌飞天,又惊又险,观看的人会很多。”
“您的意思是……我要去看看杂技表演了?”这是极为出人意料的一招,因为在萧错看来,此举将逆转他被动的局面。
池文青点点头,不再言语,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萧错问她怎么了?池文青说:“晓筝那孩子,做事没规没矩,我怕她一时冲动进葬狗坡去。”
萧错说:“您最好劝她别进葬狗坡,我发现格格养的一只雪鸮不见了,这鸟对尸体敏感,我怀疑葬狗坡里有死人。”
“死人?葬狗坡是露天葬区,有死人并不奇怪。”
“露天葬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我是说,刚刚死去的尸体。”
“尸体?你怎么知道?”
第六十三章 雪鸮逐魂
萧错所说的雪鸮,其实就是一种猫头鹰。一直以来,人们都把猫头鹰当做不祥之鸟,称为逐魂鸟、报丧鸟等。古书中还把它称之为怪鸱、鬼车、魑魂或流离,当做厄运和死亡的象征。其实让人们产生这些看法的原因,主要就是猫头鹰嗅觉十分灵敏,它可以闻到人死亡断气时呼出的那种特殊气味,当它迅速赶到气味的发源地时,会发出一种奇怪的叫声,就像游荡的野鬼孤魂发出的阴森凄凉的笑声,使人感到十分恐怖。
萧错对池文青说:“格格出事的那天,雪鸮就不见了,只是我一直没注意。那只雪鸮在我家已经两年多了,出去捕食最多两小时,就会回来一趟,可我已经两天没见到它了。过去两年里,雪鸮也曾失踪过,都是因为附近有人离世。”
池文青摇头否定:“葬狗坡方圆百里,有不少村民,有人离世并不奇怪。再说雪鸮是格格养大的,格格又刚刚离世,我想,雪鸮很有可能去找格格了。”
“不,雪鸮不是去找格格的,雪鸮只对尸体的气味敏感,而格格早被何晓筝带走了。如果雪鸮真的是去找格格的,就应该在葬狗坡边的马路附近徘徊。可我在马路边,并没见到雪鸮出现,我吹口哨,它也没回来。雪鸮每次报丧的时候,我都会听到它的叫声,可这次没有。所以,我怀疑有死人在葬狗坡里,那里树藤缠绕,密不透风,传不出雪鸮的叫声。”
“葬狗坡里遍地老鼠,雪鸮去那里捕食,也是常理之事。”
“您不知道,雪鸮还有一个特点,如果尸体长期裸露在外,或者一直不入棺,它就会一直在尸体附近叫。雪鸮两天未归,尸体定会腐烂发臭。那种尸臭味,除了葬狗坡,哪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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