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筝在树下,来回转了转,看样子,她是想找个合适的角度,将手里的东西扔给狄康,她对狄康说:“这家伙只是玩玩,应该不会吃人。长尾猢狲曾经失踪了半个世纪,是国家保护动物,快接住,用这个对付它!”
狄康接过一看,居然是麻醉药喷剂,脱口便问:“你对死人使用这个?”何晓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说:“是做动物实验,给蛤蟆、白鼠用的,我带着防色狼的。当然,也可以对付猢狲……”
“你有法宝,怎么不早拿出来用,还让我虚惊一场!”狄康将喷雾器的钥圈,套在手指上,对着猢狲喷了几下。喷雾器虽然体积轻小,但威力强大,加上夜间萤光按压钮,可以让他在黑暗中,很快辨示清楚。这药性果然来得很快,只见那猢狲,还没来得及闭眼,就晕呼呼靠在树上,一动不动,只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偶尔伸缩两下。
脱险之际,比狄康更为兴奋的是何晓筝,在树下激动得连跳几下,没想到站定之后,脚下突然一陷,小腿瞬间沉陷下去,何晓筝手里没了棍子,也找不到支撑点,地上尽是枯叶,很难探测地下情况,心中暗道不妙,多年江湖打滚的经验告诉她:这是掉坑里了。
池文青常说,这葬狗坡里到处是野草枯叶覆盖的淤泥潭,是天然的淤泥陷阱,当地人称这种淤泥潭叫“鬼抓脚”,稍一不慎,就会被泥潭吸住脚。这种泥潭与沙漠的流沙大同小异,所不同的就是一个沙子,一个淤泥,越是挣扎用力,越是陷落得快,遇上这种情况,只能等待救援,如果独自一人,上不见天,下不见地,活活憋死,那滋味可不好受。当然,被“鬼抓脚”后,活埋也不是唯一的死法,下面没准还生活着什么两栖动物,扯出个五马分尸的造型,也是很有可能的。
何晓筝后悔莫及,本以为这葬狗坡里,充其量就是野兽出没的地方,想不到自己竟然这般大意,进坡时怎么就没注意母亲这话呢?这不是找死吗?这时候,何晓筝的脚在淤泥里,已经很难立足,稍微一动就打滑下陷。何晓筝急中生智,赶紧吸了一大口气,憋在胸口,使自己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她知道,这个时候挣扎求救,只能使自己死得更快,她更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还有狄康,只要狄康回头看到她在下陷,随手捞自己一把也就够了。
对何晓筝现在的处境来说,一秒钟比一年还要漫长,狄康这个狗东西,怎么就不知道回头看一眼呢,倘若再晚一点,那何晓筝的小命就算放在这葬狗坡里了,连解剖尸体的机会都没有,全便宜给大自然了。
正当何晓筝忍住呼吸,胡思乱想之际,狄康已经摆脱了那猢狲纠缠,他欣喜若狂地摸了那猢狲几下后,才慢慢悠悠回过头去找何晓筝,嘴里还漫不经心地嘟囔着:“这家伙,倒得可真安详。”何晓筝听得两眼冒火,心想:你再不看我,我也要安详了。
按照套路,狄康应该先往树下看上那么一眼两眼,才能想到下树这一步骤,可今儿这小子不按套路来了,一扭头就直接往树下跳。真可谓,关键时刻不掉链子一掉链子就是关键时刻。何晓筝都看傻眼了。
就在狄康做好预备姿势,准备跳树时,只听何晓筝在树下,大喊一声:“别跳,危险——这里……”
第六十七章 祭台晃影
何晓筝危急时刻,池文青胸口一阵憋闷,就在萧错问她“谁”的时候,池文青手里的茶杯失手跌倒,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紧张,紧张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总觉得会有什么不祥的事情要发生。
萧错上前挡住滚倒的杯子,擦去桌上茶水,帮她泡了杯新茶后,轻声问上一句:“怎么了,池姨?是担心何晓筝吗?”
池文青发现自己行为失态,尽量安下神来,心里暗自欷歔,萧错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远远超出他的父亲。于是,她也不瞒,对萧错说道:“葬狗坡的结构复杂,里面一层石头,一层泥,久而久之,石头产生裂缝,形成淤泥滩,小的能吸进老鼠,大的能吸进去一头熊。晓筝很早以前就想进坡,我一直拦着没让进去。”
“您放心吧,她都那么大的人了,再说还有狄康跟着呢。对了,刚才,您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听到萧错又问一遍,池文青尽量不去惦记何晓筝,她对萧错说:“早年,葬狗坡里举行露天葬仪式,都是由萨满带进带出。当年跟着娜仁萨满跳博舞和参加祭祀的人,几乎都已经离世。只有他,还活着,只有他熟悉葬狗坡的地势,能够进出自如。”
“到底是谁?”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巴图。他是娜仁萨满的徒弟,在狗神祭祀大会上,经常陪着娜仁萨满跳博舞。露天葬盛行时,他常和娜仁萨满一起主持葬礼。娜仁萨满生病的时候,他就会代替娜仁萨满进坡行葬……”
经过池文青提醒,萧错猛然也想起来了,小时候跟父亲一起看过娜仁萨满跳博舞,他见过巴图击鼓。是他?很有可能是他。萧错没等池文青说完,便先问了句:“难道那天晚上,我在祭祀台上看到的人,是巴图?露天葬早已被禁止,他去葬狗坡干什么?”
“如果你见到的那个人,真的是巴图的话,那就大有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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