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黑糊糊的宛如要塞的水塔周围已经被警戒线封起来了,后面的陡坡及一直到通往英格玛斯路的阶梯,也通通包括在内。他穿过车阵,在警戒线旁边停下来,眺望有沙坑秋千却空无一人的儿童游乐场。
这种事以前发生过,而且以后必然还会再发生,这点他很清楚,只是随之而来的沉重感简直令人难以负荷。上一次的案件之后,他们有了更多电脑、更多人力,以及更多警车。自从上一次事故之后,公园里的灯光已经获得改善,大多数的树丛也都遭到清除。到了下一次,他们会有更多警车和电脑,而且灌木还会变得更少。科尔贝里边想边擦额头,然而他的手帕早已湿透了。
已经有一些记者和摄影师出现了,幸好还没有多少群众在那里围观。奇怪的是,这些年来记者和摄影师更为出色了,这有一部分得拜警方之赐。至于群众好奇而喜欢围观的问题,则是永远没有答案的。
环绕水塔的整个区域虽然人员众多,却是出奇地安静。远方——可能是从游泳池或西维尔路的儿童游乐场方向——隐隐传来喧哗和儿童嬉笑的声音。
科尔贝里依旧站在警戒线旁。他一言不发,也没有人找他说话。
他知道凶杀组已经得到通知去进行搜索,技术组人员则在调查案发现场,风化小组也受到征召,中央办公室已经布置妥当等待群众提供线索,有一支特勤小组正准备挨家挨户询问搜证,验尸官严阵以待,每一辆巡逻车也都提高警觉,包括他自己在内,没有任何一项资源是闲着没事干的。
然而,此时此刻他仍忍不住要思考。时值暑夏,有人在游泳,有拿着地图的游客四处晃荡,偏偏在石块和红篱笆之间的灌木丛底下,竞躺着一个死去的孩子。真糟糕,而且事情还有可能会更糟糕。
又来了一辆车子——大概是第九或第十辆——正从斯蒂芬教堂那里开过来,接着停了下来。科尔贝里没完全转过头就看见贡瓦尔-拉尔森下车向他走来。
“进行得怎么样?”
“不知道。”
“雨啊,整个晚上倾盆大雨,也许……”
真是难得啊,贡瓦尔‘拉尔森居然自己住口。过了一会儿,他又继续说:
“如果他们找到什么足印的话,八成是我的。我昨晚在这儿,刚过十点钟的时候。”
“哦?”
“那个抢劫犯。他打昏了一个老太太,离这里不到五十码。,
“我听说了。”
“她刚刚收了她的水果蜜饯摊,正要回家。手提包里是一整天的收入。”
“哦?”
“每一分钱都在里面。现在的人真是没理智了。,’贡瓦尔。拉尔森说。
他又闭上嘴。然后对着石块、灌木丛和红篱笆那边点点头说:
“她那时候一定已经躺在那里了。”
“大概吧。”
“我们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了。而第九区的巡警在抢劫案发生前四十五分钟曾经来过这里。他们没看见什么,当时她也一定躺在那里了。”
“他们是来这里找抢劫犯的。”
科尔贝里说:“是的,等到抢劫犯来这里的时候,他们已经到理尔贞斯树林去巡逻了。这已经是第九次了。‘’
“那个老太太怎么样?”
“叫了救护车赶送医院。受了惊,下颚破裂,掉了四颗牙齿,鼻子也断了。她只看见一个男人,脸上蒙了一条红色的大手帕。
真是活见鬼的描述。”贡瓦尔·拉尔森又停了一下,然后说:“如果有警犬的话……”
“什么?”
“你那位正派的伙伴贝克,上礼拜在这里的时候说我应该出动警犬车。也许警犬可以找到那小……”
他又对着石块那边点点头,仿佛不愿意把话说出口。
科尔贝里并不怎么喜欢贡瓦尔·拉尔森,但是这一次却对他颇感满意。
“有可能。”科尔贝里说。
“是性犯罪吗?”贡瓦尔-拉尔森有些迟疑地问。
“可能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两案之间应该没有关联。”
“对,我想没有。”
勒恩从警戒圈内朝他们走来,拉尔森马上问他:
“是性犯罪吗?”
“是的,”勒恩说,“看起来像是,可以说是相当确定。”
“那么就没有关联了。”
“和什么没有关联?”
“抢劫。”
“进行得如何?”科尔贝里问。
“很糟糕,”勒恩说,“所有证物一定都被雨水冲走了,她全身湿透了。”
“老天爷,真恶心,”拉尔森说,“两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出没,而且一个比一个恶劣。”
他把脚跟一转,朝车子走去。他们听见他讲的最后一句话是:
“老天啊,这是TMD什么鬼工作。谁要当警察啊……”
勒恩瞪了他一会儿。然后转向科尔贝里说:
“可以麻烦你过来一下吗,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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