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不是吃了小白叼来的马肉中毒了呢?”
“正是。不过,小白叼来的并不是马肉。后来听马肉店伙计说,他被五个恶棍追赶,匆忙逃跑时好像碰见小白嘴里叼着什么从自己面前经过。从事情的前后经过来考虑,五个恶棍肯定认为小白叼来的一定是马肉,所以他们想都没想就把它给煮了。其实他们吃的不是马肉,而是让人大感意外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
“医生检查了盘子里的剩肉,断定是胎盘。”
“胎盘?”我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是的。”
我感到毛骨悚然,盯着和尚的脸说不出话来。
“那么,那是阿蝶身体里的胎盘吗?”我感到有点儿恶心,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就不清楚了。小白不会说话,阿蝶又依然发着疯。不过,根据医生的鉴定,那个胎盘虽然看起来比较新,可是里面已经开始腐烂。因为腐烂而产生的病毒,让这五个恶棍痛苦得七仰八翻,最后丢了性命。而那个时候,村子里并没有人生孩子,所以可以推测那极有可能就是阿蝶的胎盘。”
听了他的话,我感到非常震撼。尽管那五个人是恶棍,但想象着他们极其痛苦地死去那一幕,还是让人感到一种非同寻常的感觉。
和尚继续说道:
“听说这事情以后,村里人都说发疯的女人和小白终于报仇了。可到底是小白为了报仇有意那么做的呢,还是阿蝶让小白叼着胎盘去的呢?或者是纯属偶然呢?这谁都不知道。不过,五个恶棍死了以后,阿蝶就不再说‘小白,快去咬仇人’这句话了。不过,她依然还是抱着孩子一边唱着摇篮曲,一边在原野上疯跑。一年以来一直困扰这个村子的恶魔终于被除掉了。村里人为了表示感谢,之后让小白给阿蝶送食物的人越来越多了。
“然而,悲惨的命运还是不肯放过这可怜的人。五个恶棍死后不到一个月,阿蝶家竟突然起火,把阿蝶、孩子和小白都烧死了。人们流着眼泪把三具尸体埋葬在这座寺庙的墓地里。直到现在,从墓地里还时不时能听到阿蝶唱摇篮曲的歌声……”
听了这个悲惨的故事以后,那天晚上,我一直都在想着阿蝶的遭遇,一晚上都没睡着,有了这个故事,我才觉得这次旅行没有白去。
◎因鼻子引发的杀人事件
“小弘马上就回来了,一会儿让他带你去医院看看!”
由纪子坐在院里的长椅上,一边给爱犬比利用纱布擦眼睛和鼻子,一边用对孩子说话似的口吻对比利说。
“快点儿好起来吧,中午我给你做好吃的!”
比利看起来没有一点儿精神,只是蹲在那儿摇了摇尾巴。它刚从重病中恢复了过来。因呼吸器官受损,它差点儿死掉,原本漂亮的黑毛也因此失去了光泽。春天的阳光透过红梅树杈落在了由纪子雪白的肌肤上,这让身边的比利看起来更加憔悴。
“这样就可以了吧!怎么样?让我看看吧。嗯,确实漂亮多了!”擦完后,由纪子这样说着,扔了手中的纱布,然后从围裙口袋里掏出饼干来喂比利吃。比利撒娇似的把脖子搭在由纪子的腿上吃着。
由纪子自己也一边吃着饼干,一边鼓起圆圆的胸脯,用她那曾得过病的肺尽情地呼吸着春天的空气。她和弟弟小弘一起过着恬静的生活,像疼自己孩子一样疼爱着爱犬比利。
“小弘回家可真晚啊!肯定又顺路去别处了吧。真是个坏家伙!”
突然,扩音器里传来了午间文娱演出开始的声音。已经是十二点十分了。
“对,该给你吃药了,你等一下哟!”
她边拨拉着膝盖上的饼干渣,边站了起来。比利一下子肚子着地,从她腿上滑了下来,它赶紧伸出了前腿。
刚才广播结束时就应该给比利吃药的。她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不安,赶忙跑到走廊的收录机前去拿药,结果却没看到比利的药。
“听到转播开始时的声音,就该给比利喂药了。这样的话,姐姐再怎么健忘也不要紧了!”
比利生病时,小弘曾这样提议,于是他们就一直把药袋放在那里。由纪子想了一会儿。
“对了,今早小弘用牙签喂它了,可能……”
她嘟嚷着上着楼梯。上了一半,她又猛地站住了。要是去了二楼小弘的房间,肯定会被他知道的呀!小弘有个奇怪的习惯,他不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当他不在时,她有时进他的房间,过后他就会责备她,说拉门门槛下本来画着线的,现在位置却不同了,砚台盆的指纹不是自己的,房间里的蜘蛛网怎么破了?书放得乱七八糟,等等。
“是不是你的房间藏着什么秘密啊?”
由纪子有时这样问。
“什么呀!哪儿有什么秘密?只不过我的房间是我的私人空间,再加上灰尘太大,对姐姐的肺不好。”
小弘就只会这么说。
因此,打那儿以后,由纪子再也没有去过小弘的房间了。可给正在恢复中的比利喂药时间晚了可不行,于是她果断地上了楼,毫不犹豫地拉开了客厅旁小弘房间的拉门。
“哎呀,真脏呀。”
由纪子不由皱起眉头来,房间里乱哄哄的,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书桌、火盆和被子堆在了一起,周围书呀、报纸呀、杂志呀、纸屑等摆了一地。“你的私人空间可真够戗!”由纪子嘟囔着,不由得想笑。门楣上有两个隔挡,里面杂乱地堆着一圈空香烟盒。墙角橱柜下的地板上歪歪斜斜铺着被褥,蔓藤式花纹图案的洋布窗帘只拉着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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