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面目全非的女儿令他大受打击,脸色惨白、眼神绝望、几乎快要站不稳了。暮林义彦靠着车身休息一会儿后,才在达曼神父的搀扶下朝我们走来。神父一直在低声祷告,并不停以单手在胸前画十字。
“大冢署长,大家一起到警备车内吧!”暮林义彦开口前,父亲建议。
“也对——暮林先生,请。”大冢署长打开车门,让暮林义彦3人进入鼠灰色的巴士内。
在我身后的父亲向大冢署长确认认尸结果,暮林义彦似乎很不愿相信那具死状凄惨的尸体就是自己的女儿……我又想起了那张血肉模糊、肌肉与脂肪裸露的凄惨脸孔。
2
我们进入的巴士是平时用来接送机动队的大型巴士。里面很宽敞,靠窗的两排长椅隔着走道相对,警方与暮林家的人面对面坐着,暮林义彦左边是达曼神父,右边是万钓部老人。
我受兰子之托,先回救护车拿那个盒子过来,英希可能太累,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大家就坐后,大冢署长向暮林义彦详细说明了事件始末。听到自己女儿遇害的经过时,就连高傲的暮林义彦也不禁双肩颤抖。
“……因此,以登山刀行凶的犯人就是自称‘地狱的奇术师’的恶魔。”大冢署长以此结束说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暮林义彦愤怒地大叫,“我们的生命为什么要被这家伙威胁?”
“关于这1点,我正想请教你。”大冢署长说。
“别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有名声、有地位的人,身为国立市市议员,我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会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事!”暮林义彦激动地怒吼。
“请等一下,暮林先生。”父亲冷静地打断暮林义彦的话,“现在悲剧已经发生,被害者也确定是令爱,警方要将这起事件以疯子行凶结案非常简单,但警方必须阻止类似事件继续发生为首要考量,所以请你回想1下,如果过去有什么事与这起事件有关,希望你一定要告诉我们。”
父亲的话似乎让暮林义彦的怒火及时消退。
“二阶堂先生。”暮林义彦双肩低垂,以企求援助的眼神凝视父亲,无力地诉说,“我还不能确认那就是小女,那样子的脸根本无法分辨究竟是谁!”
“就算如此,还是不会改变现状,因为确实有1位少女受到蹂躏,为了不要有第2个、第3个牺牲者出现,我们有必要采取完全的措施。”
“义彦先生……”达曼神父伸出手,温柔地搭在暮林义彦的肩上。
“暮林先生,请你一定要协助警方。”父亲再度诚恳地说。
暮林义彦闭上眼睛,咬紧下唇。
“义彦先生。”达曼神父再次叫他,“为了安慰今晚那位蒙主宠召的少女灵魂,你必须相信天主,拿出勇气,克服天主给予你的考验……”语毕,达曼神父接着默祷,在胸口画十字,最后诵念保罗的名言。
“……我明白了,我会尽力帮忙。”暮林义彦终于抬起头。
“那么,我再请问1次,你知道或曾听过自称‘地狱的奇术师’的男人吗?这个人的身材高瘦,年龄不明,脸孔因烧伤或某种缘故而变得非常丑陋,左手似乎自手腕以下被截断,是个外貌很显眼的人。”听到他的回答后,大冢署长再度询问。
“我完全不知道,我从没和那种奇怪的家伙打过交道。”暮林义彦一脸为难地交抱双臂,下一个瞬间,表情却变得阴郁,眼中凝聚了畏怯的阴影,“署长,你说那家伙自称‘奇术师’?”
“是的,他在尸体旁留有1张纸条,署名‘地狱的奇术师’。”
“等一下,奇术师……奇术师……奇术师,难道是——不,不可能会有那种事的,应该是我搞错了。”
“那么,我换个角度切入——你的会社过去曾与竞争对手有过什么纷争吗?”大冢署长再问。
“什么意思?”
“我认为这很可能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公事上的过节儿。”
“在公事上,我的会社与其他会社公开竞标之类的竞争在所难免,但我从未以市议员的身份涉入其中,更不可能与人有什么恩怨。”
“最近有解雇什么员工吗?”
“我没办法了解每位员工的情形,你去问我会社里的人事课吧!”
“你目前拥有暮林工业与暮林兴产两家会社,对吗?”
“那是去年的事了,我现在是暮林企业的取缔役社长。家兄因火灾过失,所以由我接掌会社。”
“听说令堂暮林梅女是暮林企业的实际负责人?”
“哼!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暮林义彦似乎觉得很可笑,“家母虽然是暮林企业的代表取缔役,但她毕竟已届高龄,所以只是挂名的负责人,会社实务完全由我负责。”
“那么,令兄和令堂是否曾遭人忌恨?”
“这我就不知道了。”暮林义彦不高兴地说。
“已逝的前代老爷明彦是个清心寡欲的人,老夫人也如天使般温柔,两人简直都是圣人。”万钓部老人是1位忠心的执事,立刻打岔说,“现在的暮林企业并非单纯的建筑会社,另外还设立孤儿院等机构,成为深受世人尊敬与赞赏的慈善事业团体,主要就是由他们2位打下的基础,所以他们绝不可能被人怨恨。另外,老夫人的个性严谨,又有虔诚的信仰,对老弱与贫困的人总是怀着1颗悲天悯人的心。”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二阶堂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