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王柏翰问。
「当然不是。」李妍雅理所当然地回答。「只是当时我觉得不适合和令嫒讨论这个,所以才谎称是我的。」
现场一片安静。
「都不是在场各位的?」李妍雅挑眉。
依然一片寂静。
「这东西是谁的,很重要?」黄展毅对这议题很不耐烦。
「只是失物招领看看而已。」李妍雅看了一眼时间,很快地结束这个话题。「既然都没人的,那就解散罗。」
众人各自离开,李妍雅搭上了王柏翰的肩。
「等等要一起去看流星雨吗?」她像是吹气般问道。
「我对那个没兴趣。」王柏翰不着痕迹地摆脱她的手。
李妍雅对着王柏翰离去的背影摇头。
「还是一样冷淡呢。」她叹了一口气。
「劝你还是放弃吧,王柏翰的心思一直没放在女人身上,」黄展毅像是有点幸灾乐祸的口吻对李妍雅说。「说不定心里还是深爱着王蔺儿的妈。」
「那又如何?我又不是要他爱上我。」她没有被激怒,倒是朝着展毅嫣然一笑。「您多费心罗。」
「费心?说得真好听,谁会费心在你身上?」黄展毅被她的笑容震得心头一阵荡漾,表面上却摆出一副很厌恶的样子。
「哎呀,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又是我自作多情了。」李妍雅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没有改变,只是垂下眼帘,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流转的眼波反而耐人寻味。
「知道就好。」他一点情面也不留给她,内心不住暗骂这女人,不晓得从哪学来这种撩人的神情,撩拨得他心底又痒又麻。
「人贵自知嘛。」她娇笑着一语双关地说,暗示着黄展毅的不自知,可惜他的智商应该不足以听出来。
「你如果还有点自知,就不会一天到晚去勾引王柏翰。」
他果然是听不出来,李妍雅在心中叹息一声,每天跟蠢蛋交谈的这种日子过久了,她实在很想跟聪明人对话。
「那样子就算是勾引?」她笑得像是一把清脆的小铃铛洒落在地。「假如真如同你所说的,是要去勾引人的话……我又是哪里不够自知了呢?」她半挑衅半挑逗地问。
黄展毅没有回答她,冷笑一声後转身快步离开。该死,这女人说的没错,她的确很明白自己的本钱在哪,他被她弄得心痒难耐。真搞不懂王柏翰到底是怎麽做到无动於衷,要是他的话早就……
李妍雅面无表情地独自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一直到所有人都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後才似乎松懈下来,露出疲惫的表情。
面对一群蠢货让她觉得很累,那些人总以为她跟那些成天想倒贴男人的女人一样。也不想想像王柏翰那种人,就算贴上了又能获得什麽好处?先不说他有个不讨喜的女儿,光是像他那样满脑子都只有实验的无趣家伙,对权力和利益没有半点眷恋,又能给她什麽呢?
她没有说谎,她的确不是希望王柏翰对她产生感情。但她的目的……恐怕王柏翰很难理解吧。
不过不被理解也无所谓,她还是会朝着她的目标走。
她只不过是利用她表面上装出来的假像来掩饰她真正进行的事罢了。
李妍雅整理好情绪,独自离开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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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流星雨。
黑嘉丽静静地看着天空。
这些流星穿越了遥远的距离来到这里,然後一闪而逝。看似短暂,实则经历了漫长的旅程。
总有一天她也会这样死去,黑嘉丽想。不过在那之前还有漫长的路要走。总有一天,但不是现在。
彷佛永无止境的清醒让她感到很疲惫。以前还用正常的人类身躯活着的时候曾经觉得睡眠好浪费时间,如果不需要睡觉该有多好。想起以前的天真,黑嘉丽忍不住苦笑。
每天重复实验着什麽东西对她身体的伤害最大、令她复原得最差;然後为了隔天的实验,再用动物制的虹水治癒她的身体。要是在实验过後能好好睡上一觉就好了,她奢望地想。
在这个阻挡永生人的壁垒里头充斥着残忍的事,要是能在睡梦中暂时忘掉这一切就好了。
自从王蔺儿出生,到现在十二年了。也是在蔺儿出生那一年,黑嘉丽带着虹水下山找永生人谈判。虽说是冒险的举动,但她没有丝毫畏惧,因为再糟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但是现在她有时会思考,这样做是否正确。他们现在所建立的围墙内的世界极尽扭曲,这样真的有比较好吗?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它」的意思。它的确有能力做到引导情况变成现在这样。难道说现在这样子,对它来说比较有趣吗?
黑嘉丽的思绪回到了过去,她想起了从小时候一路成长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她想起了老爸老妈和每个亲戚朋友……他们都离她好遥远了,无论是从哪一种意义的层面上来看,过去他们和现在的她都不属於同一个世界。
「黑嘉丽。」有人出声叫唤她,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闻声转过头去,看见No.9。
「你的表情,很悲伤。」No.9说。
No.9的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说天气真好一样。
「会吗?」但黑嘉丽反而喜欢No.9这样子。比起其他人同情或畏惧的眼光,No.9这样令她自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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