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清楚后,我决定放了他们。毕竟他们已成鬼魂,不必受人间法律等条规约束。但他们应诺我,不会再去害人。
我相信他们。
我也没有回复大力,而是动身赶往了下一处地方。
因为有另一桩事,等着我去处理。
很快,我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医院。
先前,当事人通过写信联系上了我。是的,写信,对于通讯如此发达的现代社会而言,此种古老的联系方式,显得既麻烦又低效。可我却觉得,这是最不容易暴露我身份和行踪的方法。
对方名叫李婕,是该医院护士。
见到她后,我发现她比我想象中年轻,应该是大学刚毕业不久。我们进行了简短的招呼,随即约去附近一家餐馆谈话。
其实,我之所以接受她委托,主要由于这件事较为特殊,和我以往驱鬼辟邪不同,是跟一个遭遇严重车祸,已然脑死亡的病人进行交流,以求得某些信息。
医学上,脑死亡等同于死亡,且不会拖延太久,还要依赖生命维持系统。
既然已死,我便可通灵。在此期间,这类人的灵魂往往不能脱离肉身,只能寄居于体内。
“跟我说说他的情况。”我开门见山地问李婕,目前我就知那病人为男性,是她大学同学。
“好的。我同学叫陈瑞,从小父母双亡,是姐姐一手带大的,跟我一样,他也正在一家公司实习。两天前,他去买杂志时被辆卡车撞了,是处交叉路口,可惜没有摄像头,那司机直接逃了。当天夜里,他就被鉴定为脑死亡……”
“说重点。我不关心他怎么死的,你要我来做什么?”我打断道。
“哦哦,不好意思。嗯……具体点就是,我听人提过你有通灵的本事,所以……想请你帮个忙,问问陈瑞当时的情况,至少把肇事者给抓了,毕竟……他死的很可怜……他姐姐下个月要结婚了……”
李婕立即掏出纸巾擦拭眼角泪水。看得出她挺伤心。
“这倒简单。”
“那麻烦你了,我们现在就去吗?”
“不行,得等到晚上,最好半夜,没人打扰的时候,你能安排吗?”
“可以,我知道了。”
“他还有多久?”
“什么意思?”
“他应该在靠设备维持生命吧?医院多久会拔掉呼吸机?”
“院方答应我保留一至二星期,视情况而定。”
“你知道么,即便他彻底死了,我也能找到他。”
“知道。但……我想多看他几眼,我总觉得……他还活着。”
李婕鼻子又红红的,我暂且不说话。
“你刚说,他从小被姐姐带大,是亲姐姐吗?他姐姐怎么不来?”
“是的,不止亲的,而且他们姐弟感情极好,他姐姐好比他半个妈妈一样。我和他初中就是同班同学,我当时记得特清楚,他每顿午餐,都是他姐姐做好并送来的,他的生活费,学费,也全部由她姐姐一力承担。后来他姐姐为让他顺利念完大学,索性外出打工,不仅供他昂贵的学费,还为他日后结婚攒钱,听说苦日子过了不少。大概去年吧,他姐姐认识个男的,挺好的,准备今年结婚了,谁知道……发生这种事。”
“他姐姐叫什么?”我表情依然僵硬。
“陈蕊。”
嗯,两姐弟名字读音几乎一样。
“你不敢通知他姐姐吗?”我又好奇问。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还在犹豫。张先生,要不你教教我吧?”
“我也不知道。”
这时,我站起身来,跟李婕告别,说晚上再来。
情况我已基本了解。
午夜过后,李婕准点等候在病房。这是一间地下病房,灯光昏暗,门外见不到任何人。我不知李婕如何说服医院,给她提供那么大方便,以及答应维持陈瑞生命至少一星期。也许她拥有某些深厚背景吧。
我示意李婕先关灯,然后点上我带来的蜡烛,在病床四周摆成一个圈。
我再观察陈瑞,发觉他眉清目秀,气色很好,年纪轻轻便离开尘世,确实令人惋惜。
因为原本我就是个特异之人,所以无需借助什么道具,我只轻轻坐于陈瑞旁边,低头在他耳边念了几段外人听不懂的话。世人可能管那叫咒语。
李婕就那么注视着,略显紧张。
朦胧中,我见陈瑞身体动了动,而后他睁开眼睛,并开口问我是谁。
不过这一切,李婕并不知情。在她眼前,陈瑞身体依然纹丝不动。
约半小时,我伸手在陈瑞面门轻轻抚摸几下,然后抬起头。
李婕盯着我,不敢说话。
她想象不到,我已达成和陈瑞沟通,基本弄清了这桩车祸。
“他说他当时走得特别快,但并无违反交通规则。那辆车的司机可能犯迷糊了,人行道上,迎面把他给撞了。”我说。
“他这人就这样,干什么都急匆匆的,一点不小心。那他有交代司机一些特征吗?”李婕又显得很伤感。
“他只记得,司机开的是一辆蓝色卡车,好像是从养殖场驶出的,车上安置了笼子。我认为,凭这一信息,应当可以确定司机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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