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苏宏产生种预感,他觉得即使再扩大范围搜寻也是徒劳,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如苏宏所料,一直到天黑,梁大石,老吴,郑刚三队人马纷纷归来,一瞧脸色,就知道什么收获都没有。
丢孩子那几家人已经急得顿足捶胸,有个女人甚至坐地上痛哭起来。
苏宏自己也有两孩子,所以看得不大好受。
梁大石和老吴这些村中长辈只好不停安慰,暂时是没辙了。
不多久,人群中走出个瘦小的老头,对梁大石说:
“老梁,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也是中午发现的。”
“你说你说。”
“那个吧……今天我本来不该回店里,陪你们一块找人的,但我昨晚一条裤子落店里了,所以中午还是回去了一趟,结果你猜怎么,我的店窗户被人砸开,然后好几件寿服也没了,就昨晚的事,你说怪不怪?”
苏宏听出来了,这人应该是寿衣店老板,他一下想起苏沁跟他说的,桥上的孩子,身上全部穿着寿衣。
他发现,事情越来越向苏沁所说靠拢了。
“你寿服被偷,跟那些孩子有啥子关系?”老吴满脸疑惑。
“我哪知道,这不在商量嘛,所以说出来让你们听听。”
“被偷了几件?”梁大石问。
“十几件吧。”
“那数目也对不上,总共才没了八个孩子。”
“是这个道理,不过……”
寿衣店老板的话,自然也被一旁丢孩子的几家听去了,有个女人放声大哭,说那几件寿衣肯定是偷孩子的人给孩子用的,其他人信以为真,也开始骂骂咧咧,说偷孩子的人没天良,不得好死。
一阵混乱后,原先坐地上那女人突然起身,苏宏见她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竟指着梁大石骂:
“就你搞的名堂,弄个什么缺德仪式,还让整个村的人站旁边看,不然孩子会被人偷走啊?”
“咋了,顾红梅,孩子丢了,怪我身上了是不是?”梁大石不甘示弱,立马回应。
“难道不是?大家评评理,我说得错没错?家里死人是人家里的事,要村里其他人赶去凑什么热闹?这破烂规矩还不是你定的?”
“别给脸不要脸啊,我来当村长前,这规矩就有了!哪个乌龟王八敢说以前村里没这规矩,老子马上抽烂他的嘴!”
“是,规矩算不是你定的,你废了行不行?然后每家死了人尸体都被泡成那样,缺不缺德啊?”
“什么缺不缺德,老祖宗的规矩!再说了顾红梅,这怎么就缺德了?”
梁大石和顾红梅你一言我一句,当众人面争吵起来。顾红梅丈夫也在旁边,见情况不对,立马劝顾红梅:
“咱少说几句,行不行?”
“干嘛不说啊,村里就是跟你一样的废物太多,明明都觉得那个仪式恶心,偏偏不敢说!把人泡成那鬼样子,是要造报应的!”
顾红梅越说越来劲,梁大石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但顾红梅也确实点破了村里一部分人的心事,所以基本没人还嘴。
只有一个女人,年纪看上去比顾红梅大些,站出身来,也指着顾红梅大声嚷道:
“顾红梅,你嘴里放干净点,还骂我们废物,就你顾红梅有能耐,就你顾红梅有良心,那怎么孩子被偷了啊?”
一听那女人直戳伤心处,顾红梅再也忍不住,冲上去就是一耳光。
那女人叫赵采萍,也是个火爆脾气,这样当众被人一耳光的事哪受得了,于是一把抓住顾红梅头发,立马“啪啪”还了两耳光。
瞬间,两女人扭打在一块,都是咬牙切齿,像世代仇人一样,旁人劝都劝不住,好不容易将她们分开,结果又厮打起来,还抱地上打滚。最后两人居然用指甲在对方脸上狠命地抓,抓得满脸是血。
眼见此幕,苏宏异常震惊,心想:疯了,这村子的人都疯了!
“搞啥子玩意,都给我停下来!”老吴再也看不下去,喝了一声,两边丈夫也尽力把自己女人拉开,这才止住了架。
“干嘛呢?孩子还没找着,自己人先干起来了,你们说像不像话?妈嘞个逼的!”老吴很少骂人,但一骂就是狠话。
村委会有个会计,也是老妇女,人称琴嫂。她见老吴震住了场,就现出身来说话:
“老梁,红梅,阿萍,你们别吵了,我讲几句公道话。我觉得红梅虽然冲了点,但说的话有道理。拿药水泡死人这回事,我真没听哪地方人有这么干过,万一……万一……被泡的那些个去了地下不高兴,来找咱们算账怎么办?你们说是不是?”
琴嫂一番话,居然说到好多人心坎里,人们纷纷沉默。
“可这不是咱定的规矩,关咱什么事呀。再说了,泡尸体又不是一回两回,都那么久了,不也啥事没有么。”一名村妇反驳道。
“以前确实啥事没有,可现在指不定就出事了啊!”琴嫂回道。
“等等,听琴嫂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昨晚有点邪门。”这时候,又一个女人,约三十岁左右,扎个老长的马尾辫,从人群中跨出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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