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记得,今天下午我们去见龙帮那些人的时候,他们说想要我的命。”
“当然记得喽!那孙子牛得狠,等会别让我在江苏饭店撞见他,要不然……”
“等等。”张南打断李光明的话,“老李,你不觉得奇怪么?如果他们想要我的命,为什么不在那里直接动手呢?他们有一大群人,而我们只有三个,那时候他们要杀我,不是轻而易举么?”
听了张南的分析,李光明愣了半晌,慢慢回道:“就是啊……那帮逼崽子在想啥呢?”
“所以我才觉得这件事有问题,又或者,我没有完全理解他们想要我的命的真正含义。”
“难不成他们想让你帮他们做点啥事?”
“不会。如果让我帮忙,大可以直截了当地说,何必说想要我的命呢?”
“那也是哈。”
“我认为搞清楚这一点很关键。”
张南又陷入深思,他一直感觉到,整件事的背后,有个身份神秘,怀有某种特别动机的人,一直在推动事件进展,而比起对方的身份,对方的动机更加重要,从把他们一路引来云南,再到长寿村集体被下血咒的村民,再到血树林和血树林内的人形棺材,以及龙帮的行为,这一连串事件,已形成一个巨大混浊的谜团,既神秘又深邃。另外在这些事背后,还暗藏着孙玉梅的身世,其中尤为关键的,则是年仅八岁的孙玉梅怀孕并生下来的“东西”。
张南觉得眼前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绳索,把这些事绑在一块,只要解决某个环节,就会产生连锁反应,所有疑问都将迎刃而解。
“那简单,等等我们抓个龙帮的人,问问清楚。”李光明说。
张南一想,这倒也是个办法,应道:“好,试试吧。”
本来张南准备打个电话给老贾,一来通报一下情况,二来感谢老贾援助60万的事,这笔钱他也打算日后和王自力共同承担,慢慢还给老贾,谁知他刚拿起手机,就见李光明伸手朝前指了指,然后放慢车速,熄了车灯。
后面的车和李光明的车一样,立即放慢车速,熄灭车灯,一支车队静悄悄地驶过一条乡间小路,逐渐接近紧挨大路的一栋建筑。
“到了。”李光明轻声说。
张南才看清楚,那建筑宽宽矮矮,只有两层,俨然是饭店的装修风格,路边的牌子上写着四个字:江苏饭店。另外有两个中年妇女,在门前的马路上不停徘徊。
李光明把车停在一排农房后面,正好可以透过两座农房间的狭窄过道瞧见江苏饭店,他用手指敲了敲挡风玻璃,对张南说:“这就是江苏饭店,也是整个沥县最大的地下赌场。站门前那俩女人,看见没?别以为她们是招吃饭生意的,其实是给赌场望风的。”
张南边听李光明介绍,边留意江苏饭店周边路况。江苏饭店虽位于大路,但这段路显得极为偏僻,不见一盏路灯。饭店后方是一座野山,树木茂盛,适合藏身,前方有几座农房,看似已没有多少人住,而农房附近除了一条野湖,就是杂草树木。
只要是有心人便会发现,如此大的一家饭店,却开在如此荒凉的地带,显然不合常理。
“你放心,没人发现我们,这边的房子快拆了,没啥人住。”李光明又说。
“现在怎么办?”张南问。
“我刚说了,我和黑皮先带点人装成赌客进去,其他人等在这边,一有事我们就打老鸥电话。万一过半个钟头我们还不出来,也不来电话,老鸥就带其他人冲进去。”在说话时,李光明一直望着江苏饭店。
“那我怎么办?”
“你?”李光明一愣,他倒还没有考虑过张南,“对……对啊,你怎么办,要不你也在这边和他们一块等呗,干架啥的你也不行。”
“不,我和你们去吧。”
“那不成吧,里边太危险,一会要是我们跟龙帮的人干起来,没人顾得上你。”
“可你们不认识我那三个朋友。”
“对……对啊,那也是哈……”李光明摸摸后脑勺,一下子脑子短路。
“所以我和你们一块去,没有关系,我能照顾自己,我以前也和我朋友去过一些危险的地方。”
“那行呗,你都这样说了,我再劝你变看不起你了。把这家伙藏身上,等会可能有用。”说着李光明将一把匕首递给张南,匕首的匕鞘和柄部都是磨砂黑,还闪烁晶莹的微光,仿似镶嵌了珍珠一般,显得异常精致华贵。
“那你拿什么?”张南看出这把黑匕首是李光明重要的防身武器。
“没事儿,我一会到黑皮那搞把短棍,对付那帮王八犊子足够了,你自个小心一点,真有啥紧急情况,你就拿匕首玩命地捅,我们干仗都是这样,这种时候留情面就是害你自己,这片地儿也不会有警察来管。”李光明交代。
张南应了一声,他虽没有黑帮斗殴的经验,但对当下的状况心里也有数。
跟李光明走到车外,张南忽感一丝凉意,也许因为稍显紧张。造成紧张的源头显然是王自力等三人,他知道倘若只是他独自一人,前方即使是万丈深渊也不见得害怕,可此刻的行为牵动着王自力等三人的安危,跟以往身临险境的情况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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