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直播间观众说明一下情况,然后猛一回头,手机镜头随他移动,那个穿着血色布衣的怪人,竟站在他的跟前!
韩冰深吸口气,眼望徐峰被怪人用尖锤一下下锤死,那把尖锤,和他预料中的几乎一样,木制的握柄,又黑又尖的铁锤头,整把锤子短小精致,容易藏匿,实属杀人利器。
徐峰倒下后,手机依然被他握在手中,出乎意料的是,镜头内又出现一只白手,那只白手主人小心避开了手机镜头,还传来几声喘息,随即画面突然一片漆黑,直播到此为止。
韩冰目瞪口呆,倒回去看了几遍。
“最后的手是谁的?”韩冰问。
“明显是女人的手。”瞿玲说。
“我知道……那时候……方思燕应该还没死,她跟在徐峰后面,捡起了手机?”韩冰思绪有些混乱。
“那她干嘛要这样做呢?再说她又不怕暴露,但最后捡起手机那个人有点遮遮掩掩的。”
“也可能是凶手。”
“凶手?就是那个拿锤子的怪人?他不是戴着黑皮手套嘛!”
“手套是可以脱掉的。”
“那为什么呢?故意给警察留下指纹吗?”
韩冰无语了,他也觉得说不大通。
稍停一会,韩冰给苏晴打了个电话。
“苏晴,有没有空?我问你件事。”
“有空啊,什么事?”
电话中传来苏晴吃东西的声音,韩冰猜苏晴这会可能在吃饭。
“我们今天在现场找到的那些东西,你们全拿去比对指纹了没有?”
“一部分已经比对过了,都是那些被害人的。”
“徐峰的手机呢?”
“徐峰的手机……”苏晴想了想,“哦,他那手机不行,上面的指纹已经很模糊了。因为我们发现他的时候,手机是掉在他身边的一滩泥水里,还混了他的血,手机也不能用了。”
“是么……”韩冰顿感丧气。
“有问题吗?”
“没什么,就这样吧。”
韩冰挂掉电话,傻乎乎地望着瞿玲。
“指纹化验不出来?”瞿玲问。
韩冰点点头,半天,他口中迸出一句话:“那只手绝对是个关键。”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瞿玲叹了口气。
“这段视频,我要带回队里好好研究一下。然后你再帮我上网查查清楚,特别是徐峰,他是这次活动的策划者,而且他存在装神弄鬼,炒作网站的嫌疑。我觉得凶手比较可能是他网站的一员,对他的活动安排非常清楚,不大可能是恰巧撞上了。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凶手已经决定要把这些人杀了!”
瞿玲后背窜起一股寒意,时至今日,她依然不能理解那种变态残忍的杀人凶手的心理活动。
韩冰关掉电视,给瞿玲倒了杯水,两人闲聊片刻,但都有些心不在焉。
不经意间,瞿玲抬头望向被韩冰挂在墙上的余燕遗像,再看看现在面容憔悴的韩冰,心头触动,问:“余燕那个案子,解决了吗?”
对光复幼儿园门前的焚尸案,瞿玲自然了解,当时她还替韩冰写了卷宗。
韩冰慢慢摇了摇头,神情变得漠然。
余燕低下头,沮丧地说:“凶手在大庭广众之下放了把火,竟然一点踪迹都没有。”
此即是本案最离奇之处,韩冰和余燕都深深记得,案发时正逢星期一早晨,光复幼儿园门前的光复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和车辆并不少,结果一辆白色大巴停在幼儿园门前,幼儿园大门被彻底堵住,最为巧妙的是,凶手是以倒车的方式将大巴停在幼儿园门前,车身进入摄像监控范围,车头却在监控范围之外,凶手便在毫不引人注意,又未暴露于监控范围的前提下离开大巴。等围观人数越来越多,已有不少家长送孩子上幼儿园时,大巴突然着火,原来大巴内浇灌了汽油,有人趁乱点燃了大巴,大巴随即燃起熊熊大火,围观的人纷纷撤退,很快便在人群注视下,发生爆炸。
当天韩冰接到通知,第一时间赶至现场,配合消防部门清理完残存的大巴,才发现车内竟然装着约二十几具成年人尸体。经辨认,死者很可能全是幼儿园工作人员,另外还找到些迷药残留,说明死者当时应处于昏迷状态,惨遭烧灼致死!
韩冰一想到余燕也是光复幼儿园教师后,立刻痛不欲生,他如疯似狂地在尸堆中翻找余燕,但现场尸体破坏实在太严重,许多尸体已经残缺不全,他想给余燕及余燕腹中胎儿留个全尸的可怜愿望都没能实现。
法医也仅挑了其中四具保存相对较好的尸体进行尸检,其余尸体统一处理。
事后,韩冰强忍悲痛,立誓抓住凶手,然而光复路是小路,路上摄像头只有幼儿园门前一个,其他地方皆为盲区,现场人群包括送孩子上学的家长在内多是老头老太,无人留意到是谁将那辆大巴停在幼儿园门前,又是谁趁乱点燃大火。
此案历时三个多月的严密侦查,出动警员超过千人,抓获嫌犯十几人,最终依然没有确定凶手。
对苏州警队,甚至整座苏州市而言,此案都是一次沉痛打击,蒙受了巨大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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