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色很憔悴嘛。”王自力说。
“是啊,这两天人特别不舒服,尤其是今天,一直恶心想吐,难受死了。”
“你刚怀孕,反应就那么大吗?”
“那个不一定的,再说了,我怀的这东西,究竟是什么还难说。”柴虹苦笑一声。
王自力喝口水,没接话。待放下茶杯后,他又继续问:“你昨天对我们说的事情,没什么要补充和修正的吧?”
张南听得出来,王自力正在试探性盘问,这方面王自力是擅长的,所以他决定先不插话,把一切交给王自力。
“没有啊,怎么了?”柴虹问。
“哦,我随便问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几乎是一夜没睡,跟你们说,我太难受了,最严重的时候几分钟就要跑去厕所吐一次。”
“你指甲剪了?”王自力根本不搭柴虹的话头,继续在谈话中占据主导。
“是啊,指甲太长了。”
“剪了后搬东西方便吗?”
“什么?什么意思?”柴虹霎时露出一个诡异表情。
“哦,我的意思是,把指甲剪了,做事情应该方便点。”
“那个……也差不多吧。”柴虹有些漫不经心。
“这样,我们把昨天你跟我们说的事,再好好梳理一遍。”王自力坐直身体,“首先,你说你老公是两个多星期前失踪的,然后你遇到那男人是在……是在三个多月前?”
“对。”
“也就是说,从你遇到那男人开始直到你老公失踪,你老公一直都在,是不是?”
“是啊。”柴虹脸色渐渐异常。
“他每天在做什么呢?”
“睡睡觉,看看电视吧,我也不知道,我不管他的。”
“不出门吗?”
“嗯,他总喜欢在家里,我也一样。”柴虹的语气显得很不坚决。
“那不对啊!从你发现那男人有问题到你老公失踪那段时间内,你说你天天晚上去健身房?”王自力继续咄咄逼人地问。
“嗯……怎么了?”柴虹的脸色开始泛红。
“我们对你老公有一定了解,以他那样一个歇斯底里的人来说,他怎么会同意并相信你每天晚上去健身房呢?”
“他……还好吧,可能他看我每天回家都很累,就没怀疑。”
坐在一旁的张南心想:这叫什么解释,看来这女人已经乱了。
“累?”王自力笑出了声,“做很多事都会让你看上去很累,比如……算了不说这个了。按你的说法,你老公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没察觉到你出轨不说,还放你每个晚上往外面跑,这跟你以前的描述可不一样。”
“是么……大概……你们跟我了解的有点不一样吧。”柴虹敷衍似地回了句。
“行,这一页翻过去,我们聊别的。”王自力笑了笑,像是胜券在握一样。
“好,聊别的。”柴虹拿杯子喝了口水,张南和王自力同时注意到,柴虹的手在发抖。
“你手上的戒指呢?”王自力指了指问。
“嗯?戒指?”柴虹一下没反应过来。此刻她手指空空,没戴任何饰物。
“我提醒你一下吧,昨天你来找我们的时候,手上戴着结婚戒指。”
“哦……哦……那个,我在家里一般不戴戒指。”
“平时出门都戴吧?”
“是啊。”
“老是戴上去拿下来不麻烦吗?”
“还行。”
回答王自力这几句话时,柴虹一直低着头,嗓音很轻。
“你把你左手伸过来,放到茶几上就行。”王自力说。
柴虹先迟疑一下,最后只能照做。
王自力凑近柴虹平放在茶几上的左手,看一眼便说:“你手指上很干净嘛,不像是长期戴戒指的,连戒指的勒痕都没有。”
柴虹快速将手抽回,慌慌张张地说:“我戒指挺松的,所以……没留什么痕迹。”
“不对。”张南终于插话了,“柴女士,我记得很清楚,你那戒指很紧,紧到你甚至感觉不舒服,经常要用手去拨。”
“啊?你没记错吗?”
“别的不谈,我对我记忆力还挺自信的,况且才昨天的事。”张南稳稳地坐着说。
柴虹一时语塞,望望王自力,又望望张南,半晌不敢说话。
王自力哼了一声,发出重重的鼻音,随即站起身,慢慢挪步到窗边。
他拉开窗帘,朝下俯视,并问柴虹:“我记得你跟我说,你在楼上经常见那男人在下面等你,有时躲在电线杆子后头,有时躲在小树林里,可你家住这么高的楼,又是晚上,你视力该有多好,才能瞧见那男人呢?”
王自力边说边回头,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向柴虹,柴虹眼睛瞪得极大,脸涨得通红,气喘连连。
她不敢再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说吧,你老公尸体在哪。”王自力终于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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