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也朝他鞠了个躬,表示回礼。他绅士地替她们两人开了车门,才钻进驾驶室,发动车子,朝宴会场地开去。
他的话不多,只偶尔讲两句话,并不插嘴,也不胡乱发表看法,看得出来他确实是有着良好的修养和家教,当他想吸根烟的时候,还礼貌地询问安能不能闻烟味。
听他这么问,木梨子好奇道:
“汝尧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林汝尧把烟灰往烟灰盒里弹了弹,说:
“偶尔抽一支,现在压力挺大的,吸烟能缓缓。”
木梨子不跟他多客气,把他手里的烟截过来熄灭,说:
“现在你还没正式工作呢,就靠吸烟减压,那以后呢?你的肺还要不要了?那种被烟熏坏了的肺你没见过吗?撒点孜然都跟烤羊腰子似的。”
安听着就笑了,那个比喻,江瓷在警告龙炽不准抽烟时用过。当时,江瓷把一张肺癌患者被熏得漆黑的肺部照片直接甩到龙炽脸上,淡定道:
“你想要这种洒上点孜然就看起来像烤羊腰子一样的肺吗?”
林汝尧也被木梨子的比喻逗乐了,他揉揉自己的脸颊,说:
“好好,不抽了。不过梨子,你这种比喻方式跟谁学的?有段时间不见,怎么感觉你……像变了个人似的?”
已经不止一个人跟她说过这句话了,木梨子也产生免疫了,她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耸耸肩膀,不予作答。
傍晚六点半,抵达位于市中心的裕界国贸大厦后,林汝尧把安和木梨子交给了门口的侍应生,说是来参加十一层举办的宴会的,一会儿还会再来一对兄妹,江瓷和龙炽,如果他们来了的话,报名字就可以进。
侍应生把安和木梨子引上电梯,替她们按下楼层按钮,并说:
“您到十一层的宴会入口处,签到进入即可,还有,请记得领取个人号码。”
木梨子看起来很轻车熟路,答一声“知道了”,电梯门便缓缓闭合了。
安问木梨子:
“什么个人号码?”
木梨子疑惑地问:
“没和你说?这个宴会中还有一场舞会要举办,在进入会场时,每个人抽取一张号码,到时候随机抽取一对号码,当众宣布组成舞伴。舞会结束之后,还要评选出今天的最佳舞伴。”
看到安古怪的表情,木梨子笑着解释道:
“放心,不会胡乱配对的。其实舞伴的搭配,只要事先和主办方说好,就能和自己想要的舞伴跳舞,也就那么几对能被抽中当场跳舞的,你和我都没报名,不会有我们的份儿的。所以进门拿号对我们来说只是个形式,明白?”
安和木梨子在签到和领号完毕后,结伴进入了宴会大厅。
大厅中已经有不少人了,各色礼服,各种谈笑,衣香鬓影间,服务生手托盛着香槟的水晶高脚杯来回穿梭,精致的糕点摆在长台上,可随意取用。
安果然还是淡定,转了两圈就习惯了这种氛围,压根没有露出那种好奇艳羡的表情,仿佛司空见惯了般。就连木梨子看到她不知何时取在手上的香槟杯,都很惊讶:
“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么?我好久不来都不大习惯了。”
安品了一下杯中的香槟,说:
“我是你带来的,要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是给你丢人吗?”
说罢,她把香槟杯举起来,朝宴会厅门口晃了晃。
木梨子回头,看见了一身黑色西服的龙炽和一身鹅黄色礼服的江瓷正往这里走,龙炽一路都在试图把领带弄松和把西服袖子卷上去,而江瓷一路都在警告他,如果他真敢这么做的话,就把他打包了从十一楼丢下去,或是直接把他脱干净了装在礼物盒里当成男宠送给今天的东道主当生日礼物。
等走近了她们,龙炽就开始抱怨:
“来吃饭就吃饭呗,穿得跟参加葬礼似的,多没意思啊。”
要不是穿着这身礼服,江瓷早就一脚踹到龙炽腰上去了:
“我警告过你的吧,今天来就来了,你要是丢人,回去我就把你做标本!”
龙炽对江瓷还是百依百顺的,被江瓷一训,就老实了,只睁着一双如同小狗一样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地板不再说话。
江瓷很满意龙炽的听话样子,对梨子和安说:
“我刚才在下面看见夏绵和修了和他们在一起。可能一会儿就会上来了。”
安把手里喝空了的香槟杯摆回到路过的服务生托盘里,对他们说:
“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回来。”
说罢,她便转身往卫生间走去。江瓷看她走远,立刻换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对木梨子低语道:
“你不知道,修他……话说夏绵穿西服挺正常的,怎么差不多的衣服让他穿,就透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衣冠禽兽味道呢?”
被江瓷这么一撩拨,木梨子的好奇心顿时就上来了,江瓷却不打算再跟她透露些什么具体情况,她挽过龙炽的胳膊,说:
“我带他去吃点东西。这家伙还以为今天晚上是来吃大排档就啤酒呢,中午都没吃东西。他要是在宴会结束之前就饿死了,我可负不起责任。”
她一只胳膊貌似亲密地挎着龙炽,手却不露痕迹地掐在他手肘内侧的肉上,温情脉脉地对龇牙咧嘴的龙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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