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问题,是她该怎样问出口。
在一般人的认知里,同住一栋楼的“左伊人”和“舒子伽”早应该在当年第九公寓的爆炸中死掉了,如果自己贸然去问的话。一来会招致别人的反感,二来,如果自己拿着照片随意地到处问的话。而“左伊人”又真的是安的话,不就相当于把安还活着的事情到处宣扬吗?
那样一来……
木梨子联想到可能发生的各种反应,心里也有点没底。
那么,自己就应该选择一个合适的身份,如果以这个身份询问老师的话。既不会招致他们的怀疑,也能把自己想问的事情问出口……
……
“左伊人的同班同学?”
六年级的戴金丝眼镜的数学老师扶了一下眼镜,问眼前的木梨子:
“你不知道左伊人同学出了什么事吗?”
果然!
木梨子在心里叫了一声好。
她们俩果然是在这个学校读书的!
心里激动万分,但木梨子的表面功夫做得仍是一流。她露出疑惑的神情,说:
“她出什么事情了?我读三年级的时候就转学到别的城市了。虽然在班里跟伊人讲不上话,但我欠伊人一个人情。这么多年来我都想亲口谢谢她,可我回来之后,就联系不上了她了。今天我们当年的班主任碰巧不在,我听说伊人是在您的班上读的六年级,我就来找您了。她怎么了?”
木梨子的一番话说得郑重其事表情严肃,但中间到底含了多少水分,只有木梨子一个人清楚了。老师也没去多追究她所谓的“欠伊人一个人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推推眼镜,不无遗憾地说:
“很抱歉。左伊人同学去世了。”
木梨子装作一副吃了一惊的样子,旋即笑笑,摆摆手说:
“不可能啦,老师您别逗我了。”
嘴上这么说着,木梨子在心里掐算着时间,等那个老师脸上浮现出郑重的神色,表示自己所言非虚的时候,木梨子适时地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真的吗?她……怎么了?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去世了呢?”
老师把眼前正在批改的练习册合上,说:
“左伊人同学是我的学生,我一直觉得她有前途,脾气也好,她是我碰上的最有潜质的学生,就连那个一直跟她同班的那个女孩,叫……哦,舒子伽都比不上她。小小的年纪,刚满10岁,思维敏捷,又聪明,一点就透,我特别喜欢她,可惜,她出了点事故,结果……”
显然,老师并不想对木梨子细说当年第九公寓爆炸的惨案,木梨子也聪明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努力地把自己的眼眶憋红,让眼泪保持在眼眶里打转的状态:
“怎么会呢?我还没……什么事故?是意外,还是有什么人要害她?”
老师把手里的钢笔朝开着盖子的红色墨水瓶里蘸了蘸,仔细回想了一下,他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中,突然闪现出一丝光芒:
“对了,你这么问的话,让我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
面对木梨子的追问,老师的表情明显犹豫了一下,但犹豫一段时间后,他还是开口了:
“我就是随便一说,这件事不知道和她去世有没有关系……伊人在出事之前,告诉我了一件事,说是她发现那段时间里有人跟踪尾随着舒子伽,问我应该怎么办。”
第十一节 手机里的联系人
木梨子听得一愣。
当年在爆炸案发生前,有人跟踪舒子伽?
那为什么会是左伊人,而不是舒子伽来把这件事报告给老师?
还有,是谁跟踪舒子伽?
她被跟踪这件事,和第九公寓爆炸案有没有关联?
在走出老师办公室的时候,木梨子还在琢磨这些问题。
老师接下来的话没有什么特别的参考价值,木梨子听了一会儿,也就是舒子伽被人跟踪这件事稍微有一些调查空间,其他的事情这个老师也说不清楚。
本来,木梨子还想多调查一会儿,但是考虑到安还在校外等着,决定这次就先算了,找机会再单独来调查细致些,多问些人,说不定别的老师还知道更多的事情呢。
这样盘算着,木梨子走到了校门口。
这时候,孩子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门口那个戴绶带的值周生在往本子上记着些什么,看到木梨子走进来,还愣了一下,澄澈的大眼睛里满是警惕,一副质问“你是什么人”的样子。
木梨子失笑一声,堂堂正正地从正门出去,临走前,还向警卫室里的老伯打了个招呼,这个值周生才放下心,低下头去继续写东西。
木梨子本来计划的是一出来就把早就从方宁叔那里得到的地址交给安,但是当她出来的时候,发现安好像很着急地在打电话,那边的人似乎一直不接,安就一次又一次地重拨过去。
木梨子默默地看着她这样掐断电话再打又掐掉电话,足足过了三次,她才抓住安停顿的时机,问她:
“给谁打电话呢?这么急?”
安盯着屏幕,简短地吐出来一个字:
“修。”
木梨子纳罕地凑近了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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