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危急时候……自己就得拿这个来自卫了……
在爬行的这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中,木梨子身上渗出的冷汗完全打湿了她的衣服。
好不容易,木梨子感到自己的一只脚退出了通道,她也顾不得大半个身子还留在通道里,硬把身体往外抽,脑袋砰咚一声磕在了坚硬的石壁上。
可她已经忽视了所有身体上的疼痛,在跳出通道之后,她猛地倒退了数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房间里混浊的氧气,同时手忙脚乱地在包里摸索,手指尖都是颤抖的,好不容易把小刀摸出来后,她已经退到了距离通道最远的一面墙边,手里握着刀刃已立起来了的小刀,胸口闪烁的手机光芒越发微弱,只能让她看到十厘米远的地方。
有了一面墙做倚傍,木梨子的心安定了一些,同时热血涌上了头。她握紧了刀柄,全身上下弥漫起了一种鱼死网破的狠劲:
不管来者是谁,只要敢动她分毫。或是对她做出任何有威胁性的举动,自己就毫不犹豫地动手!
而且,在通道里,木梨子感受到了来者的呼吸,那是温热的。所以,那一定是个活物。
只要是活物,就有与之一战的可能!
但木梨子严阵以待,等了许久,也没听到什么异响。
由于眼睛的视线受到光线的限制,她的听觉变得格外发达。从声音判断。来者和自己一样,也已从通道中出来了,可“它”却一点也不着急。在房间里悠闲地踱着步子,好像正在寻找什么东西。
“它”是在找自己吗?
这么想着,木梨子握刀的手又紧了几分,甚至刀尖因为她用力过猛,都轻轻颤抖了起来。
房间里一片静寂。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还有“它”走来走去的欢快的脚步声。
木梨子的喉咙动了两下。声音嘶哑地轻声叱了一句:
“谁?”
脚步声停止了。
但“它”却停在离木梨子挺远的地方,木梨子无法猜准“它”的心思。
“它”是在寻找声音的来源?还是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木梨子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
但她并没等到“它”的袭击,而是等来了轻轻的一声“嚓”。
那是火柴与火柴盒摩擦时产生的声响。
木梨子还没反应过来,半个房间就亮了起来。
她尚未做好看到光亮的心理准备,眼睛被刺激了一下,微微眯了起来。
从眯起来的眼睛缝隙中,木梨子清楚地看到,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人,站在那面被自己拉到写满字的墙下方的桌子旁边,桌子的抽屉半开着,女人手里的火柴盒,应该就是从那抽屉里拿出来的。
刚才木梨子在检查房间的时候,一时大意,没动手翻找书桌的抽屉。
在那抽屉里,居然有可照明用的火柴!
木梨子走了一下神,继而全身的神经和肌肉再度紧绷了起来,同时她在心底里暗暗骂自己疏忽大意:
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分神!万一那女人趁自己分神,向自己进攻,自己一时慌了手脚可怎么好!
可女人没有任何要动手的打算,她连看也没朝木梨子看一眼,双眼呆滞地看着火柴头上跳动的火苗,眼神中居然含着几分悲悯和哀伤。
她的眼神让木梨子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个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时,第一根火柴灭掉了,房间重新跌入黑暗中,木梨子的警惕心再次蓬勃了起来。然而第二根火柴很快又被划亮了,女人也没再眼睁睁地看着火柴熄灭,而是不知道从书桌抽屉的哪个角落里摸出来了一支已烧了一半的蜡烛,把蜡烛顶端的芯子捻了两下,把火柴凑上去,点燃。
于是,整个房间就充满了蜡烛发出的温暖的光芒,即使有股劣质的蜡味弥漫在空气中,这光亮也把人心中的焦躁抹去了几分。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女人才回过身来,看向了木梨子。
她的眼神里,完全没有敌意,有的是一丝茫然、好奇,以及淡淡的哀伤。
她是谁?
第二十三节 天真女人
木梨子看着女人,女人也看着木梨子,两个人好像又恢复了在通道里对峙的状态,谁都不讲话,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木梨子被她的目光所感染,警戒心下去了一些,手里握刀的力度也没那么大了。
女人好奇地打量着木梨子手上抓着的刀,木梨子一时感到心虚,就干脆把拿刀的手放到了身侧,但刀刃还是立起来的。如果女人趁机扑过来,木梨子仍然有时间进行防御。
可女人的样子实在是单纯无害得很,她大概有三十岁了,虽然看起来不大整洁,头发毛蓬蓬的,没有梳,也没有扎起来,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污泥,脸上也不干净,但是她的眼神很单纯透亮,看着木梨子的样子丝毫没有恶意,既没有被侵犯领土的愤怒,也没有半分的警惕,有的只是疑惑和好奇。
一缕头发垂到女人的嘴边,她把那缕头发在右手食指上绕了几圈,嘴半张着,就像是个初进幼稚园的孩子,而木梨子就是那个幼稚园里的老师。
盯着木梨子看了一会儿,女人终于说了话。
她讲话时的声调很天真,完全和她的表面年龄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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