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看见他把我哥哥带走了。这还不行吗?”
江瓷在心底大松了一口气。
刚才她看到男孩是那样的信誓旦旦,险些都要相信他所说的话了,这么一问才知道,他也只是猜测而已。
既然如此,江瓷也就能放心了。
看到“小男孩”的表情变得茫然起来。江瓷又有些可怜起他来。事情毕竟发生在八年之前,他的记忆很有可能已或多或少地产生了偏差,弓凌晨只需要几句诱导性比较强的话,就能让他相信就是修杀的人。
可弓凌晨,为什么要针对修呢?又为什么要让“小男孩”把自己骗上摩天轮,并把自己禁锢在半空中呢?
思及这些问题。江瓷问“小男孩”:
“弓凌晨叫你来到底是要你干什么?就是要让我上这个摩天轮?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小男孩”的表情很明显是犹豫了一下,接着,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手机。
看到这个手机。江瓷的脑袋“嗡”地鸣响了一下。她一把把那手机夺过来,用严厉的审视的目光怒盯着“小男孩”的眼睛,问:
“这个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江瓷认得清清楚楚,这是安的手机!
难道……弓凌晨还想对安下手?
怪不得他们刚才联系不上安!
想到这一点,江瓷盯着“小男孩”的眼睛更凶狠了几分。“小男孩”全身一颤,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脸涨得血红,哆哆嗦嗦地说:
“我……我……呼……呼,他让我……呼……去找那个女孩子,找机会……呼……找机会……”
话没说完,”小男孩”就剧烈咳嗽起来,听起来竟然像是快要把肺咳出来了一般。
江瓷一听他的喘气声,就觉得这个家伙的状况不大对。
根据她所读的一些医书,她可以大致确定,“小男孩”很有可能是患有哮喘病!
江瓷冲上去,一边替他顺背,一边急促地问他:
“药呢?你有哮喘的药吗?”
“小男孩”捂着胸口,痛得额头都冒汗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有……呼……呼,在包……包的侧面……呼……救我……帮我……”
“小男孩”伸出鸡爪一样的爪子,牢牢抓住江瓷的手,江瓷也顾不上疼了,把手伸进他的包里摸索起来,果然在书包的侧面摸到了一瓶喷雾状的东西。
她把那瓶东西拿出来,确定瓶身上印着布地奈德激素的字样后,才让“小男孩”张开嘴,朝他的嘴里连喷了好几下。“小男孩”掐着自己的喉咙,咳嗽了好几声,喘息才稍稍平了下来。
江瓷一直抚摸着他的背,“小男孩”就垂头坐着,胸口仍是起伏不定的。
摩天轮还是没有维修好,两个原本还剑拔弩张的人,坐在这个黄色的轿厢内,气氛无比宁静,甚至有点儿像是一对姐弟了。
“小男孩”张开稚嫩的嘴唇,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你为什么?”
江瓷知道他想说什么,便冷静地接道:
“一方面我如果不管你。你肯定活不成。我假如抱着你的尸体出去的话,肯定会被认为是杀人凶手的。我智商还算正常,这样的傻事白痴才会做。一方面,我还没有从你嘴里问到你到底对安做了什么,所以你还有价值。再者说……你让一个小孩子死在我面前?我还有良心呢。”
“小男孩”的嘴唇翕动着,说:
“我不是小孩子……我叫朱晓敖,我今年25了。”
江瓷低头看着这个坐在自己旁边,完全看不出已经成年了的、孩子模样的成年人,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让人莫名心疼。
江瓷抚了抚他的脑袋顶。说:
“好,朱晓敖,你告诉我。这个手机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朱晓敖低着小小的脑袋,说:
“刚才,我去马戏团的表演场地里,偷的……弓凌晨哥哥叫我偷的,他说。我只需要负责把那个女孩的手机偷过来就好,其他的事情交给他,他一定会把杀我哥的凶手抓出来,等我下了摩天轮,他就把他带到我面前,叫我处置他……”
江瓷的眉尖一蹙:
修和弓凌晨谁比较厉害。她完全没有概念。
如果修真的和弓凌晨打起来的话,假使弓凌晨占了上风,修该怎么办?安又该怎么办?
联想到刚才两人的失踪。江瓷有些急躁起来了,她拿出手机,想和木梨子联系,却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在太高的地方。或是处在一个密闭空间内,手机居然连一格信号都没了!
没道理啊。
江瓷把手机举起来。在轿厢内晃了一圈,还是半点信号都没有。
这样怎么联系木梨子啊。
该死!这摩天轮怎么还不修好!
江瓷身处在这半空之中,简直是束手无策。
她在焦急她自己的事情的同时,“小男孩”也在思考自己的事情。
江瓷相信,这个叫做朱晓敖的“小男孩”绝不会是一个坏人,他的身体孱弱,哮喘病看起来也是陈年的病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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