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需要冷静,所以他暂时不想回到别墅中去。
他从江瓷手里拿过那本《小王子》,转身离开了。
龙炽追了夏绵几步,喂喂地喊了两声,夏绵连头也不回,反倒加快了步伐,像是想要快速地逃离什么东西一样。
龙炽莫名其妙地看着夏绵的身影消失后,伸手去抓江瓷的手:
“小瓷,你回去吧,队长还在那儿呢。”
江瓷想要说“好”,但是想到那张纸上,和弓凌晨的字出现在一起的、极度类似安的笔迹的字体,她生生把回去的欲望压制了下去。
她反抓住龙炽的手,给龙炽下了命令:
“回家去!”
龙炽一愣:
“可是队长……”
江瓷不耐烦地当胸推了他一把:
“我说你回家去!没听到啊!”
龙炽自然没被江瓷的力气推出几步,他的关注点,此刻全部放在了还在别墅里的安身上:
“那我先去跟队长说一句好不好?我出来之前还没跟她打招呼呢,她万一也以为我不理她就走了,估计会以为我也生气了。”
江瓷没说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了。
四周的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异样的香气,也许是花香吧。
这种不合时宜的香气,似乎预兆着某种不幸将要发生。
但在闻到这个味道后,江瓷有了反应。她的鼻子抽动了几下,朝一棵树的方向看去。
她很快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闷闷地给龙炽下达了更加坚定,更加不容置疑的命令:
“回去!回家去!”
龙炽眨巴眨巴眼睛,说:
“你会回去安慰队长吗?”
江瓷仰头看着龙炽,看着他充满疑惑的单纯眼睛,他应该是在不解自己的决定吧?
是啊,现在连江瓷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
她愿意相信安,却更容易相信她眼睛所看到的东西。
那笔字迹,已经足够她对安产生怀疑了。
再说了,从那张纸的年头,完全看不出一丝仿冒的痕迹,连笔迹都显得无比陈旧。如果说是仿造的话。那仿造人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高明得叫人完全看不出破绽!
她刚才安慰夏绵的话里,提到“即使安真的做过那些事的话,她也已经失忆了”,可是。这句话,当回到江瓷自己的身上时,江瓷才能感觉到其中逻辑的荒谬:
就算她真的失忆了,她过去做过的事情,就可以被抹消吗?
江瓷咬了咬嘴唇,再次对龙炽说:
“听话。回家。我会去安慰队长的。”
龙炽听到江瓷的承诺就放了心了,他憨憨地抓抓头发。笑着说: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买?”
江瓷现在什么胃口都没有,甚至压根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她挥了挥手,示意龙炽快走。
龙炽在走之前,还不放心地交代江瓷:
“小瓷。记得啊,一定记得跟队长说我不是故意走的,是你叫我走的。”
交代完后。龙炽才走开。
等到龙炽的身影完全消失长达三分钟之后,站在原地的江瓷才轻轻舒出一口气,朝刚才她看过的那棵树的阴影处道:
“出来吧。”
从闻到那股莫名的花香味时,江瓷就察觉到,这个味道,正是木梨子常用的香水味,也想起,木梨子根本没搀和到刚才的吵架事件中,而是早早地就离开了。
说真的,江瓷现在挺羡慕木梨子的,她至少没有经历刚才那样叫人头痛和伤心的混乱。
木梨子自树下的阴影走出,嘴角噙笑,晃了晃手里的香水瓶,说:
“这个味道很明显对不对?”
江瓷苦笑了一下,对木梨子说:
“你故意喷香水,让我察觉到你已经拿了东西回来了,明显就是有事要跟我单独商量吧。现在我已经把龙炽支走了,你说吧。”
木梨子把香水装好,听到江瓷这句话后,笑眯眯地问:
“我说什么?”
江瓷深吸一口气,说:
“他们吵起来了。”
木梨子倒一点儿也不惊讶:
“谁?夏绵和安?”
江瓷烦乱地拨弄了一下马尾辫:
“不止,夏绵和队长,夏绵和修,修和,吵成一锅粥了。”
木梨子歪歪脑袋,似乎对后两件事完全不感兴趣,只抓住第一件事,问:
“知道夏绵和安吵架的原因吗?”
木梨子的淡定反应叫江瓷想抓狂,天知道她花了多少力气才压抑住了莫名想发火的冲动:
“刚才我和夏绵站在门口说了半天话……哦,你不在。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
木梨子的笑容一如她过去所有的笑容一样,精致完美:
“你们?哦,你跟谁?夏绵?修?还是龙炽?”
江瓷神色一滞,她似乎从木梨子的话里读出了什么奇怪的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木梨子笑得极其甜美,答道:
“什么回来啊?我根本就没走啊。”
江瓷突然感觉木梨子好像是在算计着些什么,但隐隐绰绰的又弄不大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只好刨根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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