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最好也离他远一点。妳刚刚也听到了吧,极有可能是新流感。」
「好像是。」菜菜美拎起冰桶,来到诚哉这边。
伤脑筋,他忍不住如此嘀咕。
「如果不用药物治疗,要多久才会自然痊愈?」
菜菜美略略偏过脑袋。
「自发病算起大概要四、五天吧。事实上就算用药物治疗,据说也只能缩短一天。当然,那是指病人体力充足的情况。」
「体力的话,这男人看起来是有的。」
「我也这么想。如果就这样让他静养,应该两、三天后就会康复吧。」
「问题是,大家能否等到他康复为止。」
哉看着昏睡的男人,想起男人背上的刺青。
冬树睁开眼时,明日香正在他身旁拿毛巾擦拭湿发。她看起来一脸清爽。
「妳洗澡了吗?」冬树一边坐起一边问道。他们已经确认过饭店的水龙头还有水流出,大概是水塔里剩下的水。
「我才不会那么浪费呢。水要留着冲马桶,因为谁也不知道还能再用几次冲水马桶啊。」
「那妳在哪洗的?」
「外面。」明日香莞尔一笑。
「外面?」
「嗯,雨好大呢。我乘机洗了个痛快的天然澡。真是太过瘾了。」
冬树站起来,发现自己睡得满身大汗。气候温暖得不像三月,甚至可用闷热来形容。
他走进厨房,又继续往深处走。昨天他已确认过了,那里有后门。
走近后门时,雨声传来了。他打开门后,愣在原地。外面的停车场上,大水如河川汹涌流过,下个不停的豪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他关上门,回到餐厅。有几人已陆续起床了。
「雨很大吧?」明日香问。
冬树点头。
「简直不像日本的气候,倒像是东南亚。」
「那一瞬间,或许有甚么改变了。」说这话的是小峰。「我是说人类消失的那一瞬间。地壳变动加上天候异常。想到接下来还会发生甚么我就害怕。」
这时诚哉与菜菜美走进来了,二人的神情都很疲惫。
「那个男人怎么样了?」冬树问。
「我就是来跟大家商量这件事的──各位,可以听我说句话吗?」
诚哉发出呼唤后,全员开始聚集了。诚哉连忙伸出手。
「请你们不要再靠近我俩。这是为了预防万一。」
「甚么万一?」
诚哉踌躇了一下才回答冬树的问题:
「那男人罹患新流感的机率极高,因此,整晚照顾他的我俩也有感染之虞。幸好,今天湿度很高,菜菜美小姐认为这样应该会抑制病毒活动,但现在大家都累了,又缺乏治疗药物,所以我希望尽量减低感染的风险。」
「原来如此。」户田说完话,在距离二人稍远的椅子坐下。其他人也纷纷效法。抱着宝宝的荣美子,和未央一起坐在最远的位子。
「他现在还在睡,不过昨晚他醒过一次。」诚哉环视众人一边说道。「得知我们的存在,似乎令他大为振奋。如果让他继续那样静养,再给予充足的饮水和营养,应该在两、三天之内就会康复。所以,我想跟大家商量今后的事。」
「我可以插句话吗?」山西举起手。
「请说。」
「你刚才那番话好像可以解释成『在那个人康复之前都要留在这里』,是这样吗?」
「是有那个意思。」诚哉说。「我还希望大家决定一下今后该怎么办。」
「很抱歉,我反对。」小峰立刻做出反应。「我认为,这些天来大家能勉强熬到现在,都是因为彼此都是普通人。如果加入那种不寻常的人,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会瓦解,至少我就不想跟他一起行动。」
坐在小峰旁边的户田点点头。
「我也有同感,就是无法适应一般社会才会变成流氓不是吗。我不认为那样的人在这么特殊的环境里能够配合别人。」
诚哉听完二人的发言后,面色没有改变。大概是多少已预料到会有这种答案了。
「其他人的意见呢?」诚哉看向荣美子。「妳觉得呢?」
突然被点名的荣美子眨着眼。
「我一切听从大家的意见……」
「这样不好喔,太太。」户田说。「妳应该说出自己的意见。如果现在不说,事后才抱怨,到时可不会有人理睬妳。」
户田的语气虽然无礼,但冬树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在这种生死关头,不能把命运交到他人手上。
「没必要考虑别人,只要说出妳自己想怎样就好。」诚哉再次对荣美子说。
她为难地低下头,最后才仰起脸,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坦白说,我很害怕。我不想跟那个人扯上关系。」
「那是当然,」户田说。「如果跟那种人在一起,谁知道会遭到何种对待。」
但是──荣美子又接着说道:
「如果他硬要跟来怎么办?总不能跟他说不行吧?」
「直说就好啦,就叫他不准跟来。」
「那样做不会令他怀恨在心吗?」
小峰立刻大动作转向荣美子。
「就算他怀恨在心,又有甚么关系?」
「可是……」
「当然,如果在以前的世界的确会有这种顾虑,因为那种人会立刻报复。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害怕的必要了。那些家伙能够耀武扬威是因为背后有同伙,单靠他一个人根本没戏唱,没甚么好怕的。况且,他都已经病成那样了。就算我们自行出发,他应该也无法跟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东野圭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