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说他,我们不知道你在说哪一个。清楚地用手指指川来。”室生怒吼。
阿久津咬着嘴唇不情不愿地抬起手来指着我。
“那个……”细野朝我跨出一步,却被制服警察拉了回去。“找们并不是怀着恶意对你做出那种事,是因为听说你胁迫女人才打算制止你……”
“你相信那些话吗?”我说道:“在面对你们的时候不敢撒谎而说出真话的,只有那些看见你们的打扮认为你们是暴走族,因而感到恐惧的人罢了。至于那种付你们钱要你们帮他做事的人是不可能会说真话的。你们连这种事也不明白吗?”
“我们不是暴走族之类的人啦!”,阿久津回嘴。
“看你们现在穿着拖鞋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算是想奉承也不能说你们像暴走族了。但在那家夜间餐馆你们看起来是什么样子,请自己好好想一想。即使没有那种打算,不过那就是你们实际的样子。”
加治木把香烟投进烟灰缸后说道:“够了!对这些家伙再怎么说教也没有用。把他们带回拘留所。”
四个人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出去。室生在途中把像手套一样厚实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说道:“慢慢来!侦探!”
我们改走到搜查课。大迫警部补向我采录有关在夜间餐馆停车场发生“伤害”事件的供述书。他故意花很多时间做这件工作,供述完成时已经超过八点了。我在供述书上签名时,伊坂警视的脸从搜查课入口露出来。
“警部补,如果你那边结束了,把他带到里面的会议室来。”然后伊坂的脸马上缩了回去。看来只有他一个人的脸上没有透露出疲惫,也许是充分休息过刚从自己家里跑来的吧!或许伊坂就算犯下错误也不会被降职,所以他那张宛如实业家的脸才没有发生变化。
大迫说道:“走吧!”沉重地站了起来。
我仰视着他说道:“如果我就这么从警署的大门走出去会怎么样?”
“什么?”大迫大喊。长疣和眉毛几乎快要紧贴在一起了。
“你认为可以不受任何阻挠地从这个房间走出去吗?”
听见那个声音的刑警们瞬时回头看向我们,整俩搜查课忽然安静下来。
“不,也不会特别怎么样啦!”毛利从搜查课长的座位伸着懒腰站了起来。他忍住呵欠走近我们。“大概就是一个疲惫的刑警会办理让你自动配合到案说明的手续;另一个疲惫的刑警会徒劳无功地到你的事务所和公寓好几次:接着另一个疲惫的刑警只好拖着沉重的脚步到裁判所去申请你的逮捕状。所以怎能让你这么简单就离开呢?你想让我们做那么麻烦的事吗?如果妨碍搜查工作也会让你睡不安稳吧!”
“一起走吧!人民公仆对自己的职务显现出如此尽心尽力的姿态,对纳税人而言实在令人相当安心。”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唉!不用那么说——”毛利搜查课长苦笑着经过我旁边朝出口走去。“从鉴识人员那边和被害人详细的解剖结果,可以推算出更正确的死亡时间了。所以可以请你再稍微留下来一会儿吗?”
这次轮到我苦笑了。接着我和大迫警部补跟在毛利后面离开了搜查课。
24
我们通过调查室前的走廊,走进尽头那间没有挂标示牌的房间,也就是十天前的晚上,我从拘留所释放后被带去的房间。
约十叠榻榻米大小的空间把长桌子排成“口”字型,看起来是间会议室。除了现在时间比上次还早一些、叫作落合的署长和新宿署的锦织警部不在场,其他都和上次一样没有改变。
伊坂警视背对着窗户,坐在刚好是那天晚上落合署长和他自己座位的正中央位置——仿佛代表着两份权威般坐着,正和沿着左侧墙面与他同席的加治木警部小声交谈。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两份皮革和塑胶制,但看起来很类似的文件夹。毛利搜查课长和大迫警部补沿着右侧墙面坐成一排。我为了要转换心情,在锦织上次座位的隔壁位置坐下,结果却还是坐在伊坂警视的对面,没什么太大变化。
伊坂和加治木像是终于发现我们进来一样中止了谈话,随后在椅子上坐直。加治木做了像要征询伊坂同意般的动作后转头面向我。看来站在先发投手位置的好像是加治木警部。
“侦探,你知道自己恐怕会因为妨碍公务而被问罪吗?”
“警察说出这样的开场白时,就表示不用担心那回事了。如果有那个疑虑的话,你们老早就将我逮捕接受调查了。”
加治木无视于我的回答。“你接到有可能是绑架犯的人打来的电话,而被叫到‘惠寿苑’养老院时,就应该立即和我们联络:在那家养老院发现被害人真壁清香的遗体时,也应该立刻和我们联络:从那里尾随阿久津隆男,发现他确实藏匿在大槻茉莉子住处时,更应该马上和我们联络。至少你在离开大槻茉莉子住处前应该向我们通报,因为像这种情况你很可能会因为隐匿暴力伤害罪犯人的行踪,协助他逃亡而被问罪。”
“这种长篇大论的威胁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听到最后已经忘了你开始在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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