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房间肯定就是这样,只是不晓得为什么,住户舍得将两间房都荒废掉?
我大着胆子走过去,手电筒的光照在墙上。靠近厨房处果然有一面另外凿开的门,没有门板,和隔壁形成一个双套间。
哭声越来越近。
手电筒打进隔壁房里,如果里头再没人,我真的要扔下手电筒先跑了。
——房间里有人!
不是艾咪,是个清瘦但秀气的女孩——豆花老板的女儿萧小妹!
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脱口叫道:“是你——”
她似乎这时才发现我进来,惊吓般地抬头,用手挡住手电筒的光。
“你不是那个萧……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压低手电筒走进去。
萧小妹不知所措,畏缩地躲在墙角。
“你别怕,我是隔壁楼新来的住户,我们见过面的。”我见她又是一身白色,像个受惊了的小白兔般惶恐,想扶她起来嘛,好像又怪怪的,只好问,“你为什么要躲在这儿哭?”
她眼睛里反射出茫然的光。
可能是我表现得还算友善,她总算放松了点,用手背一抹眼睛,低头不敢看我。
这真是一个清秀的女孩,一张瓜子脸,下巴尖削,让人联想到她老爸的脸形,好在她没有他老爸那双吊眼,五官应该是遗传自母亲吧,眼皮上有少见的三条折子——
再大个五六岁应该会更美。
她羞怯地往后一挪。
“大家都去旅游了,你怎么没去?也没和你爸去做生意?”
“我……我不舒服……”
不舒服,女孩子说这句话时通常另有含意?
我忍不住扫了她素色的淑女裙一眼。
她像是被蜜蜂蜇了一口般地拉紧裙子末端,好像我马上会扑过去,对她怎么样似的。
她犹豫了一小会才说:“我……是真的不舒服。”
和一个那么年轻娇弱的女孩子独处,又是在这么个古怪环境,我的心跳很难不加速。
“你什么地方不舒服?很严重吗?”
我突然怀念起阿江来了,即使是这种场面,他一定也能应付自如吧。
“我的肚子好疼。”
我看她像是真生病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作家的应变能力是很低的,而我又不经常生病,不禁有点手足无措:“你要不要吃一点胃肠药?我房间有一罐张国周强胃散,应该还没过期哦。”
她以一种所遇非人的表情看我,恳求道:“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医院?这附近好像没有医院啊!”而且我两个朋友都不见了。
“拜托你,我的肚子——好疼!”她难过地哭了出来。
我顿时陷入两难——这个女孩像是真的病了,家里又没大人,我不能放着她不管。但阿江和艾咪的事也很古怪,要是再找不到他们,我看我应该去报警才对——这个小区越来越诡异了,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我应该先管哪一桩好呢?
“好疼!”女孩抱着肚子倒在地上。
真没办法。
我走过去扶起萧小妹,要她别哭。
“好,我送你去医院,我们走,我们马上就走。”
她感激地抓着我的手臂,五根手指好冰,好像我是唯一一根经过她的漂流木。
我感觉她另一只手里似乎藏有东西,扁扁薄薄的,好像是一张明信片?
她迟疑了好久才摊开手掌,那是一张相片,仔细地保护着,对她一定十分重要?相片里是一名年轻女郎,二十来岁吧,中长发,拥有极为惊人的美貌,有点像萧小妹的升级版,但却美丽得多。
我很少见到一个人能那么上相,从纤巧的下巴、翡翠般的双眼,一直到箍着发箍的乌黑秀发,完全挑不出一丝毛病,不像艺术照,像是在户外随意拍的,背景是一片深山野林,却比艺术照要生动自然许多。
不知道本人是否更美?
我对这女人好奇极了,我问:“这个人是?”
“我阿姐。”女孩低声说。
是她姐姐,那不就是豆花老板的女儿吗?他生得出这样的女儿?
“她住在外地吗,我从来没见过她。”
女孩默然不语,一会儿后,将照片像护身符般地收进胸前口袋,悲凄地咬着下唇。
我想起她肚子疼,扶着她说:“走,我先送你去医院。”
我们从那个废弃的房间里走出来时,我还是有点不懂:“你肚子疼跑到那个房间干吗?”
她没回答,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这个小妹妹也是怪人,之前拿西瓜刀在外头跑,绝不是正常女孩会做的事,而小区外那些野狗,该不会是被她……
想到这里,我扶着她的手就有点发抖。
她也在发抖,双手抓得我很紧,颤抖沿着她刚发育的胸脯传到我手臂上,那种滋味很难说得清楚。
忽然一个黑影极快地穿越楼面,吓了我们一跳——没有什么生物能有这么快的速度,从楼的这一角,一下子蹿到楼的另外一角——连美洲豹都办不到。
何况美洲豹哪爬得上楼?
我们都警觉地停下脚步,黑影再度掠过。这次我可看清楚了,那根本不是生物,那就是一个影子而已,影子是从远处打过来的,难怪能移动得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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