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能当面说,但电话里也应该能说清楚的,我安慰着自己,谁知第二天你的电话竟然停机了,委托别人找你却得知你已经离开了学校。然后我又找到了谭晶,想要知道你家的地址和电话,却被告知你根本就没回家,究竟去了哪里她也不清楚。放下电话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头晕目眩,难道就此永别了吗?”
“现在想想当时真的挺傻的。”苏真笑了笑,“通讯这么发达的时代想要找一个人虽然会费些工夫,但还是能够找到的。不过我却没有时间去寻找,因为第二天就要飞往英国。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只是一点点的小小偏差,就能让我们就此天涯永隔了。
“就这样,我放弃了寻找,带着一颗破损的心飞向曼彻斯特。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云海,一幕幕的回忆在脑海中盘旋不休,泪水不停地流下。当时我觉得,我们真的可能到此为止了。三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对于你我来说已经足够改变一切,或许等我回来的时候,你早已成为人夫人父,或许那时我也已经把你放下,谁知道呢,随它去吧!”
于朗摇头苦笑:“你离开的第二天我就来到西兰,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只想找到你,可是来了之后按照你在学校登记的地址寻过去,才发现你家已经搬走了。我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和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竟然连你家的确切地址都不知道。我想给你打电话,但却发现手机被偷了。你知道我向来记性不好,所有的电话都存在手机里面。手机一丢于我而言不啻一场灾难。我可以再买一部手机,但却无法找回里面的通讯录。你知道吗?即便这样我也从未放弃过找到你的希望,于是我在西兰住下来,找了一份工作,平日里没事就在大街上闲逛,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在这座城市中遇到你。”
“你怎么这么傻啊?”苏真怔怔地看着于朗流下泪来。
“傻吗?”于朗长吁了口气,“或许是吧。我只是想找到你,想要告诉你我多么喜欢你、多么爱你,就像你说的,只有分离之后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我的生命中无法容忍没有你的存在。我每天都给你的QQ留言,拜托一些同学帮我留意你的消息,可是却一直都没有回复。”
“怎么会有消息呢?我去英国之后就和所有的同学都断了联系。”这次轮到苏真苦笑了。
“那你也是最近才从英国回来的吗?”
“这倒不是,我已经回来两年多了。事实上我只在英国待了一年。”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苏真扭开矿泉水的瓶盖,仰头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读的是曼彻斯特大学的法学专业,也算是世界一流大学的一流专业。第一年的课程很多,每天都埋头于各种法学论著中。不过这对我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我几乎没有时间来想其他的事情。不过就在我刚刚开始适应那边的生活,刚刚开始不那么思念你的时候,家里却突然发生了变故。我爸因为一件事情被警方逮捕,我妈也病倒了,于是我匆匆飞回来。原本以为没什么大事,因为我爸只是一个知识分子,绝对不会做出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事。但在我回到家之后才发现,事情远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爸涉嫌挪用一笔巨额公款,如果证据确凿可能要被判至少十年的有期徒刑。我根本无法相信一直清廉的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是正确的。我爸是被诬陷的,他所在研究院的院长退休了,他是最可能当选院长的,如果他因为经济问题入狱,那么院长的职位就理所当然地会落到另一个人身上。我爸自然不承认自己犯罪,好在对方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一个月之后,律师终于找到了证明我爸无罪的证据,很快我爸得到了无罪释放,但此时他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已经变得非常差,自然无法再担任院长职务,只好退休回家。当时我妈的身体虽然开始好转,但显然在一段时间内无法恢复健康,面对这样的情况,我自然无法再回到学校读书,只好办了退学。随后我在一个朋友的引荐下进了西兰《法制日报》当记者。这个人叫作高旭,是一名律师,也是他帮助我爸洗脱了冤屈。”
于朗听到此处终于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却又产生了更多的疑惑。按说高旭那么优秀,还对苏家有这么大的恩情,是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导致已经订婚的二人反而分开呢?他记得高旭办公桌上依然摆放着苏真的相片,在提到她的时候眉宇间都是挥之不去的悲伤。高旭自然不知道于朗和苏真的关系,所以这些表情和神态也不可能是故意装出来给于朗看的。由此可见,高旭对苏真的爱是真的。难道是苏真?难道是因为苏真一直都无法忘掉自己?于朗想到这儿,心里突然激动起来。
“我知道高旭,你妈和我说过你和高旭之间的事情。”
“好了,不说他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说什么也没用。”苏真显然不想说她和高旭之间的感情纠葛,说罢长叹了口气,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萧瑟。
涉及个人隐私,虽然于朗很想知道,但却不好细问。看着苏真落寞的神色,于朗心里正盘算着用什么话来安慰,结果脱口而出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苏真听了于朗的这句话一怔,接着展颜一笑:“是啊,命运还真是变幻莫测,就像当初我还以为我们之间是永别,却不料三年之后再次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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