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啦?你没事吧?谁欺负你了?”于朗第一个反应是她被人强暴了,转念一想,不对,严潇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国安”特工,谁能强暴得了她啊?
正自犹疑,严潇却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他们都死了,就我一个人逃出来了。张队、宏哥、孙姐、小于他们都死了。要不是张队救我的话,我也死了。”
于朗隐隐觉得大事不妙,但却没急着问,而是走到洗手间取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浸湿,然后拿着毛巾走回来,一边拉着严潇坐在沙发上,一边小心地帮她擦脸上的污垢,柔声劝慰道:“不哭不哭,慢慢说,说清楚点。”
严潇毕竟受过一些专业训练,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擦了擦泪水,开始讲述:“昨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刚刚查获了一批走私的物资,并且抓到了几个嫌疑人。那几个人都和信力会有关系,而且是‘信仰之光’的核心成员。虽然不是信力会的关键人物,但却极有可能从他们身上得到重要的线索。因为我不是负责审讯的,所以回到分部之后我就开始处理主管交给我的一些工作,后来因为太晚了就没有回西城的住处。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警报声。你知道对于我们来说,警报声就意味着有重大突发事故,平时训练的时候,也不止一次地针对这样的情况做过演习。所以我很快清醒,穿好衣服。正要往外走,就看见特勤科的孙姐满脸惊慌地推门走进来,接着把一件防弹衣扔给我,让我快穿上,然后跟她走。我问她出什么事情了,她说有人袭击分部,已经死了好几个同事了。我第一个感觉是在演习,但当我看到她腰上的弹夹和眼中的不安时,我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分部所在的建筑原本是一个存储电子产品的仓库,分为上下两层,上层较小,被临时改造成休息的地方,下面一层则是我们办公的地方。仓库面积很大,除了一些设施仪器外,还有几个空着的货柜箱。等我们沿着旋转的钢梯走到一层的时候,下面已经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但所有的设施还都完好无损,丝毫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除了头顶的日光灯碎了几只,仅有的一个还在忽明忽暗地闪烁。
“我刚想问孙姐其他人去哪儿了,脚下突然一滑,趁着日光灯明亮的那一刹那我看到地面上有一摊浓稠的鲜血。我不知道那是谁的血,但无论是谁的都意味着有人受伤,甚至会因此而死亡。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嚎叫声,我知道那绝对不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但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却不清楚,难道是狼人或者是吸血鬼吗?虽然我没见过这些物种,但在总部的档案室中确实有这些东西的存档。
“我的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孙姐却突然拉住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扯着我蹲在一个空的货柜箱后面。我知道孙姐肯定是觉察到了什么危险,身为特勤人员,她的感觉要比常人敏锐很多。我被孙姐护在身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枪,虽然我的射击成绩一塌糊涂,但此时它却是我唯一能够信得过的工具。我们屏气凝神地蹲在那里,半分钟的时间却漫长得如同几个小时,屋子外面偶尔有依稀的惨叫声传过来,但周围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果然有东西走过来。我听到脚步声愈行愈近,然后又突然消失,接着后背依靠的货柜突然一颤,随后是一阵令人牙酸的抓挠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用坚硬且锋利的爪子在猛烈地抓着铁质货柜箱的表面。
“当时我的后背紧紧地贴在货柜箱上,所以那种轻微的震颤十分清晰地通过皮肤里的神经传导进我的意识中。好在那东西并没发现我们的存在,刺耳的抓挠声也渐渐走远。我长长地吐了口气,孙姐却陡然面色大变,一把推开我,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跑!’
“骤然的变故令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但当我看到站在货柜箱上的‘人’时,所有的惊愕全都变成了逃跑的欲望。我不知道那个东西还能不能被称为人,虽然他是人的形状,但显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怪物。”
“你不知道那怪物有多么可怕,”严潇脸色惨白地描述着,牙齿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发出“嗒嗒”的撞击声,“他穿着黑色的袍子,双眼赤红,宛如恶魔,头上套着一个只露着两只眼睛的布套子,袍子里面似乎没有穿任何衣物,偶尔从袍子下露出的肌肤在日光灯下泛着乌青的颜色。因为当时他站在将近两米高的货柜箱上,所以我正好看到他的腿部,他光着脚,脚趾和脚掌变得像野兽一样,每一根指甲都凸出来,乌黑尖锐,宛若箭簇。我终于知道那刺耳的声音源自于何处了,恐怕他的手指也是那样的。”
“我刚刚跑了两步,身后就传来枪响和孙姐的惨叫。我停住,虽然我知道这样可能会死掉,可是我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严潇你不能跑,你不能扔下孙姐一个人跑掉。我知道如果我当时真的跑掉可能会活下来,但一定会活得生不如死,因为在性命攸关的时刻我抛弃了我的战友,这在组织内部是最大的忌讳。于是我转过身去,抬起手臂将枪口对准那怪物。孙姐当时正被那怪物抓在手里,整个胸膛被划开,她瞪着眼睛看我:‘跑啊,潇潇,快跑——’她就那么喊着,一直到断气。那一瞬间我只觉得一股血液涌到头顶,整个世界都变得一片殷红,我不要命了一般冲过去,疯了一样对着那怪物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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