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应该想想你这条命是怎么来的。”严潇若有所思地看着陈德龙歇斯底里的模样,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
陈德龙听到这句话蓦然呆住,脸上激动的神色逐渐平复,眼神涣散,松开于朗的衣领缓缓地瘫倒在地,讷讷自语道:“我原本该死的,是啊,那天浪那么大我怎么可能活着呢?我早该死了,可是我没死,我活着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说我活着的价值就是为了那句话?”
“难道他在那个鬼岛上真的看到了和我一模一样的画像?”于朗皱着眉头沉吟。
“你看他这样像假的吗?”严潇反问。
于朗看着躺在地上神色茫然的陈德龙无言以对。
“看来,想要破解这个符号恐怕真的要到那个神秘的岛上去一趟。”严潇说完俯下身去搀扶陈德龙。
“可是,就算是那岛上真的有那符号,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岛在哪里啊!”于朗也伸出手去帮严潇。
“如果你真的是那个他要接引的人,那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只要你到了海上自然就能找到那个神秘岛。当然,如果是假的,那么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你会在两天后死掉,整个世界估计也会很快被信力会控制。”
严潇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于朗当时说找到了符号的破解方法是为了安慰她。
“我知道那岛在哪里,我带你们去。”陈德龙突然说道,两只原本浑浊的眼睛清澈异常,“虽然浑浑噩噩地活了三十多年,但好在我还活着。这条命既然是捡来的,这些年就当是报她的救命之恩,等我带你找到那个岛,也就完成了我的使命,这么说来我还有几十年好活。”
于朗看着情绪重新变得平静的陈德龙半晌无语,都说换一个角度看问题会得到截然不同的结果,他此时才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你还记得三年前曾经有人来找你询问那个符号的事情吗?”
“记得,当时我还以为那就是我要等的人,但后来我才发现他们不是,只是察觉的时候有些晚,那时我已经和他们说了我的经历,不过好在并没有把具体的方向告诉给他们。我骗他们说因为当时年纪小所以记不清那座岛的方位,他们将信将疑,租了一条船出了几次海,又在附近调查了几天之后才不得不离开。他们自然什么也没找到,鬼岛岂是那么容易就会被人找到的?”陈德龙撇着嘴冷笑,眼神凌厉,“我以为他们死了心,谁知大约从半年前开始,经常有陌生人来到这里打听鬼岛的消息,我知道他们又回来了,而且带着很先进的仪器,甚至还有一艘很大的船。”
“他们找到了吗?”严潇问。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被他们找到,我想当年鬼岛上的神秘人也就不会让我当你们的指路者了。”
于朗听了陈德龙的话,默然半晌,看来事情果然并非像苏墨儒说的那么简单,显然苏墨儒他们当年对鬼岛的说法不是嗤之以鼻而是坚信不疑,所以才会有出海寻找的行动。可是苏墨儒为什么要说谎骗他呢?他应该知道只要于朗找到陈德龙就会知道他说的是谎话。难道,他没有说谎,只是当年来寻找陈德龙的并非只有他们?
“三年前来找你的人当中是不是有一位姓苏的教授?”
问完这句话之后,于朗蓦然想到苏墨儒对陈德龙的厌恶,还曾不断地说他是个骗子。或许,苏墨儒对他的憎恨就是来自于多次寻找未果后的怨念。这样说来,应该没有别人,苏墨儒之所以会说谎可能是对多次寻找皆失败的掩饰。
陈德龙脸上浮现思索的神色,片刻之后摇了摇头:“记不清了,最近几年记性变得很糟糕。”
“你除了三十多年前登上过那座岛,还到过那儿几次?”于朗继续问道。
“一次也没有。”陈德龙毫不迟疑地回答。
于朗和严潇立刻面面相觑,刚刚听他说得笃定,还以为他早已对那岛的位置谙熟于心呢。
陈德龙可能发现了两人的表情有异,立刻言之凿凿地补充道:“虽然我没有再去过,但我知道只要我带你过去就一定会找到。”
“你就这么确信?”于朗摸了摸鼻子,带着怀疑的语气反问道。
“是,因为那个三十多年来一直折磨我的梦境。”
严潇看出于朗的怀疑:“您能和我们先说说大致的方向吗?”
陈德龙斜着眼睛打量着严潇:“你们不信我?”
“不是不信,只是为了更加确定。”于朗突然道。
“好吧。”陈德龙面露无奈之色,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在地面上画出一些弯曲转折的图形,然后指着那潦草的图说道,“出了港口之后一直向东,大约二十分钟会看到白浪湾的灯塔,然后转向东北。我清楚地记得当年我父亲就是沿着这个方向行驶的。剩下的没法说给你们听,放心吧,我记得很清楚,明天我会亲自示范给你们看。难道你们害怕我骗你们吗?呵呵,其实我更怕你们骗我。”
话已至此,三个人也就没了再继续谈下去的兴致。相互约定时间和会面的地点,于朗和严潇就离开了陈德龙家。
“你在担忧什么?”严潇看着于朗紧皱着的眉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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