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的含义有两种,其中一种是再次相见,而另外一种却是再不能见的永别。
接下来的日子,医生开始采集钱为明身体中的造血干细胞,并且将这些造血干细胞输入到钱为明女儿的身体中。
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但是正当所有人都觉得希望来临之际。意外再一次发生。
手术进行的第十二天,钱为明女儿因为手术后肺部受到严重感染,抢救无效死亡。
得此噩耗,钱为明和妻子纷纷晕倒在地。对于这个斑驳的家庭来说,那一天无非是世界末日。
他们的女儿是多么想存活下去?她有多么舍不得自己的爸爸妈妈?生命的大门被无情的关上,而钱为明和她妻子心中仅有的那一丝微光,就像突然跳闸一样,戛然而止。
女儿离开了人世,可老天对钱为明的伤害与折磨却仍在继续。
夫妻二人处理完女儿的后世,妻子因为长期抑郁过度发生了病变,病情严重得一发不可收拾。在年底相继病逝。
陪伴钱为明的就只有老家那所不值钱的水泥房。这个空空如也的家,却装载着满满的回忆和眷恋。钱为明未从踏出家门半步,因为他总认为妻子和女儿还在家中。渐渐地,他的精神开始失常。他不再收拾那间屋子,任凭老家的那间屋子越来越脏直至被老鼠侵占。
直到安子见到钱为明,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不知为何他会在N市找到安子,那个时候的他非常落魄,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灰头土脸的在街上游来晃去漫无目的。身上没有半毛钱。钱为明已经不认识自己了,也不记得自己叫钱为明。老天终于可以不再折磨他,因为他真的已经一无所有了。
安子每次忙完就会去那条路上找钱为明,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在的。他经常干的事就是在路边的垃圾箱里翻东西。手伸进去经常会被垃圾箱里的玻璃刀片等物品扎伤。他也不觉得痛。
安子想带钱为明去自己住的地方,但是钱为明哪都不肯去。安子没有办法,只好每天一下班都来这条路找他,给他买些吃的。
这就是钱为明的故事,一个悲惨到无以复加的故事。
他痛苦的活着,直到他活到忘记自己是谁,直到他活到精神失常把老鼠当作自己的女儿。可是他却还苟活着......这才是老天最残酷的惩罚。
了解情况后,张谋吩咐楚樊和志邦带着神经失常的钱为明见了邹医生。邹医生对钱为明进行了几天的观察诊断后,告诉楚樊和志邦。钱为明患的是精神分裂症,这种症状直接影响到他的判断和辨识能力。他一直沉浸在悲伤和阴郁中久而久之便对身边的事物产生幻觉,所以他才会把小老鼠想成自己的女儿。此刻的钱为明因为精神分裂导致进入谵妄状态,和杨子乐一样。
第二十四节 记忆重现(1)
2012年12月25日,N市的市民们沉浸在圣诞愉悦的节日气氛中。楚樊和志邦刚走出医院,准备乘车回家。他们遇到了一个熟人,那人身着亮面黑色皮衣,里面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裤子和鞋也都是黑色的。尽管这样,他在人群中还是特别显眼......
“志邦,我眼睛是不是花了?”楚樊问。
“为什么这么问?”志邦答道。
“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你一定认识的人。”楚樊看着前方那名男子的身影说。
“那你一定不是花了,因为我也看到他了。”
此刻,楚樊和志邦的目光同事投向那名穿着黑色皮衣的男子。
“至少有三四年没见到他了吧。”楚樊说罢,带着志邦尾随前方那个穿黑色皮衣的男人。
那名男子已经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他知道此刻正有人跟着他。但是他并没有回过头去揭穿。
直到楚樊和志邦跟着他来到了医院的住院部。
“我一直不回头,就是想看看你们会跟多久。你们两个家伙......”身穿黑色皮衣的男子终于还是转过身来,面向楚樊和志邦。
“昊哥!”志邦和楚樊看到他别提有多高兴了。
没错,这个男人正是王张天昊......
“四年了,这四年我以为你已经离开N市了!想不到会在这遇见你!”楚樊捶了捶他的肩膀。
“你没猜错啊,这4年我确实离开了N市。只不过,最近才回来的。”王张天昊对楚樊一笑,回答道。
“这四年你都去了哪?我和楚樊找了你好久都没你的消息。”志邦关切着王张天昊4年来的去向。
“当年那宗案子了解以后我就去了南京。两个月前我才回来。那天我在医院看到了你们俩和张队。但毕竟当年我是一声不响的向张队提出引咎辞职,所以我也没好意思和你们打招呼,就先走了。为什么你们三个会同时出现在医院?”
接下来,楚樊和志邦将张谋的遭遇告诉了王张天昊。
王张天昊听罢,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不禁感叹命运多舛。想不到自己离开N市这么久会发生这么多事。
“为什么你会在医院出现?发生了什么事吗?”志邦问王张天昊。
“没什么,只是朋友住院了,我过来看看他。”
志邦点了点头,楚樊接着他的话说:“你朋友?他住在这里吗?要不我们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王张天昊立即婉拒了他:“不用了,这个点他一般都在睡觉。咱们去附近坐坐,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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