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仁科良作对话的过程中。秋叶拓磨突然灵光一现:混蛋,这不正是见到仁科良作那老小子真面目的绝好机会吗?
比如,可以打电话叫来鹫尾力,让他辨认仁科良作的相貌,从远处确认仁科是不是那个冒牌司机,如果仁科真是罪犯,那就马上报警。
好,就这么办!……
“好的,老师,非常期待与您见面啊!……”秋叶拓磨亲切地回答,他们商量好两天后的周六晚上,秋叶拓磨去仁科良作居住的浦和地区与他见面。
他们约定在浦和站西口广场,对面的一家名叫“月桂”的大型咖啡厅见面。周六下午三点,店里有很多学生打扮的男男女女和上班族。
秋叶拓磨和辻村瞳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来到这里,在窗边一个四人坐席的一侧并排坐下,等待仁科良作的出现。从松井町赶来的鹫尾力,坐在与他们相隔两张桌子的地方,他是来确认仁科良作是否是罪犯的。
比约定时间晚了五分钟,窗外走过一个腿脚有些不灵便的驼背男人……最早发现的是辻村瞳。
“哎呀,老师来了!……快看,那个人就是!……”
男人似乎注意到了辻村瞳指点的手势,一进门就直接看向他们,秋叶和瞳条件反射地站起来,鞠躬行礼。
“老师还和以前一样啊。”辻村瞳小声说道。
的确,一眼就能认出那个男人是仁科良作,也许是因为他后来,一直在私立高中当语文老师的缘故。二十年前那个青年老师,随着年龄的增长。如今已经逐渐变成一个标准的教书匠,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老师的气场。
仁科良作略长的脸颊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狭长的眼角周围,也都是细密的鱼尾纹;发型还和以前一样,是三七分,只是已经华发丛生。
他身穿一件略显邋遢的西装,背着一个黑色的挎包。
仁科良作举起一只手,冲他们笑了笑。然而就在这时候,他的表情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笑容僵在脸上,举起的手,也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他停下脚步,带着困惑的神情,望着秋叶拓磨身后,似乎要转身离开。好像出了什么事情,让他大为震惊。
是不是设计的意图,被他察觉了?……不,不可能!……秋叶拓磨看看鹫尾力,后者把脸藏在报纸后面,仁科根本看不见他。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老师,这里。这里……”
辻村瞳在仁科良作行动之前挥手示意,阻止了他离开的企图。就像从咒语中解放出来一样,仁科脸上的困惑表情消失了,朝两人慢慢走来。
“啊……让你们久等了。你们一眼就认出我来了吗?”仁科良作的唇边,露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平静地开口说道。
秋叶拓磨心里推测,二十年时光带走的一切,在看到学生的一刹那,又在仁科良作的心中重生了,他大概会有种“近故人而情怯”的感觉吧,恐怕是这样的。这一刻,曾经的班主任,一定心湖澎湃。
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三个人各自就座。
“老师您一点都没变啊!……”辻村瞳感叹着说道。
仁科有些惊艳地看着她,说道:“可是你们都变了很多啊!……记得以前我教你们的时候,你们还都在青春期呢,面貌有所变化,也是理所当然的,和我老婆比起来……”仁科良作突然收住话,苦笑起来,“女人一生孩子,就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辻村小姐你还是单身吗?”
“是啊,没有人要我呀!……”辻村瞳说着,用手捅了捅秋叶拓磨的侧腹部,“其实,他也还是单身呢。”
“哦……正副班级长,现在居然全都是单身啊!……不过,婚姻是地狱,还是单身最好啊!……”
仁科良作的话语里面,隐约透出某种真情实感。
“结婚这么恐怖吗?”
“是啊,我和我老婆两个人,如今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儿子也不愿意答理我,真是太惨了!……”
“我本来想很快结婚的,现在看起来还是算了吧。”
“你有结婚对象了?”
“嗯,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有……”辻村瞳说完就突然缄口不语了。
仁科良作瞄了秋叶拓磨一眼,似乎在怀疑辻村瞳所说的“结婚对象”,就是秋叶拓磨。这时,有个人突然出现在桌子旁边。
三个人同时抬头,鹫尾正笑眯眯地看着仁科良作说:“老师,好久不见了。我是鹫尾力!”
“鹫尾力?……就是父亲开了个小酒馆的鹫尾先生吗?”仁科良作讶然地转回身来。
“是的,真是好久没有见到您了啊!……”
鹫尾力在仁科良作旁边坐下的时候,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朝秋叶拓磨他们偷偷比画了一个圆圏。他们事先商定,如果仁科良作不是冒牌司机的话,他就做出这个手势,鹫尾确定了仁科并非劫持犯,所以,他才会转移到他们这边来。
秋叶拓磨和辻村瞳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秋叶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仁科良作要是劫持犯的话,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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