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个傻瓜蛋啊!……”
我一边自嘲着,一边拿出信封里的东西,放在桌上,那是一份陈旧的名单。
蜡纸油印的名单上,记录着三年级全体学生的名字。男生中叫一郎的有两个人,根据《同学会通讯》所说,星一郎已经死于事故,那么神崎一郎很有可能就是另一个学生。
二十年前的事情,在脑海中鲜明地再现:“大概就是那个家伙吧!……”
神崎一郎——我想起那个十五岁少年怯生生的脸,如果他恢复记忆,会变成什么样呢?忘记会比较幸福啊……笨蛋!……
不过,还是见他一面吧。我要告诉神崎一郎,他有多么愚蠢。
“也不能让他好过了!”
心底油然涌上邪恶的笑意,我回到起居室,确认过妻子不在那里之后,拿起了电话听简。
(复仇者)
“混蛋,肯定是神崎一郎!……”
复仇者把那封“正牌长谷川美玲”寄来的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最终得到一个结论,这封信是失忆的神崎一郎,冒充长谷川美玲写的。这是最为合理的解释。
写信的人绝不可能是长谷川美玲本人,出了那么大的事,早已经转学到别处的她,也许会在日本某地,读到相关报道,但是,也只会默不作声地静观事态发展吧。如果她抛头露面的话,有关她的丑闻也会完全暴露出来的。她应该不会做这种自取其辱的事情。
写信人也不会是秋叶拓磨。秋叶对同学会的事情,再清楚不过了,他不会贸然做出,这种引起对方怀疑的事情来。
虽然没有证据,但也应该不会是佐藤源治、野吕幸男。鹫尾力和辻村瞳这几个人。
那么,根据排除法,剩下的就只有神崎一郎了。作为同学会的局外人,却又对同学会的事情了如指掌,除了那个名叫神崎一郎的家伙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出其他人了。所以认定他有嫌疑,是再自然不过的结论。对复仇者来说,事到如今,杀两个人和杀三个人,没有任何区别。他决定好好教训教训一下神崎一郎。
《同学会通讯》是个很方便的东西,复仇者轻而易举地查到了神崎一郎的住址。
(失忆者)
神崎一郎朝着和仁科良作约好的地点走去。那天晚上,他给仁科良作打了电话,但是对方的态度极为冷淡。可是过了一个小时,仁科良作又打来了电话,说想和他见面。
“刚才很抱歉,我刚和老婆吵了一架,心情很不好。那个时候接到你的电话,不由自主就把火撒在你的身上了。这么大年纪了,还控制不住脾气,真是不好意思啊!”
仁科良作的态度,和刚才的截然不同,变得十分客气。他说由于工作的关系,周六下午和周日都有空,如果是晚上见面,那么平常工作日也可以。神崎一郎怕仁科良作改变主意,于是,就定在两天后的晚上八点,在武藏浦和站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这天,神崎一郎乘坐埼京线到达武藏浦和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五分多一点。这是他第一次搭乘这趟列车,结果一不小心坐过了一站,又急急忙忙折返回来。等他跑到约定的咖啡厅时,已经八点十分了。
这间叫做“小马”的咖啡厅面积很小,只有两个四人雅座和几个吧台座位。神崎一郎推开门,发现里面只坐着一对大学生打扮的男女,并没有看到像是仁科良作的客人。神崎一郎告诉正在吧台,擦拭杯子的胡子拉碴的老板,他和一个中年男人约定,在这里见面,然而老板说,没有那样的人来过。
神崎一郎很庆幸,自己没有让对方白等,于是在雅座坐下点了一杯咖啡,但是咖啡喝完了,仁科良作还是没有出现。
“好奇怪,是不是搞错日期了呀。”
他从店里给仁科家打电话,没有人接。到了八点半,他实在等不下去了,于是起身结账离开了这家店,他穿过空荡荡的黑暗街道,回到车站,在站前闲逛了一会儿之后,决定再回店里看看。
途中他突然感到尿意!于是,拐进一条没有人的岔道,在路人视线触及不到的停车场围栏前,痛快地把鼓胀的膀胱一气排空。
就在他神清气爽地,准备回到大路上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他回过头,看到一个男人的黑影。在意识到危险的瞬间,神崎一郎的侧头部,已经遭到了狠狠的一记猛击。
脑袋嗡的一声,意识飘远了,他趴跪在地上。就在他四脚着地的那一刻,侧头部又遭到一通猛踢。黑色的皮靴抬起,又朝他踢来——一次、两次、三次……
“挺住,不要失去意识啊!……”他一边这样告诉自己,一边试图站起身来。
这时,附近传来一声怒吼:“喂!快住手!……”
神崎一郎用眼角的余光,模糊地看到,那个攻击他的男人停下脚,朝与声音相反的方向逃走了。
“得救了!……”就在放下心的同时,神崎一郎晕了过去。
“喂,振作一些!……”
神崎一郎模糊感到,有人在使劲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好疼,再这么摇下去,脑子就要变成糨糊了。他想。睁开眼睛,他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盯着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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