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一般地跑上楼梯,但爬到二楼,却发现那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么,刚才那是幻听吗?……
3A班教室的门大大地敞开着。他做好心理准备,走进了教室!……
里面冷飕飕的,就像一个吹风口。
讲台上立着一根蜡烛,从敞开的窗户刮进来的风,就快把蜡烛吹灭了,只有一点点火苗还在勉强挣扎着。蜡烛的光芒,照亮了黑板上的大字。
“肃清!”除此之外,还有用小字写的“稻垣公夫”——他的名字。
“混蛋!混蛋!……”他一边叫着,一边用板擦擦黑板上的字。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当他扶在讲台上,不断喘息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样白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
蝤烛倒了会引发火灾的!别做这么危险的事啊!
他拿起那张粘着溶化着蜡油的纸看,原来是一张阿弥陀签。纸的边缘被折起来了,能看到上面画着四个符号。
在○×△□下面,分别画着一条竖线,竖线之间又交错地画着几条横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让我从中任选一个,对吧?……混蛋!……”
他很想把这张纸撕碎、扔掉。但他不能这么做。他面前只有一条路。就是从那四个符号中,任选一个。
○看上去实在危除,×还是尽量避免为好。△的含义暧昧不明,□看着中规中矩……那么,到底选哪个好呢?
他在○和×之闲犹豫不决,最后决定选择×……不,其实这些全都是他的障眼法,他实际上选的是△。
他从△开始画线。一直画到最底端。然后,他把纸的折叠部分翻过来,查看了答案。
“啊。是自杀!……”
窗外一片漆黑,外面是无边无际的宇宙空间,在宇宙的尽头,又会有什么呢?……他像被磁石吸引着一样,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想在那片黑暗中一探究竟。
“也就是说,让我去死。对吧……”
明白了,你让我怎么做,我就会怎么做。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
身体变得很轻盈。我是在空中自由飞翔的少年……
(终)
(现在)
他和塚本由美子一起,走访了青叶丘初中,也见到了相关人士,但他仍然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后来又陆续见了几个以前3A班的学生,不过,竟没有人认识他。而且,那些人对青叶丘初中,普遍表现出一种极端的抗拒反应,这让他十分吃惊。
泷泽美智代说菊村弥生的脑子有些不正常,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通过在菊村弥生家附近的杂货店打听得知,现在她正在专心治病,定期要去医院检查。
仍然住在松井町的另一个学生——丹泽清彦则不在家,所以他们没有见到他,他们回到东京两天以后,查到了他的电话号码,于是尝试着在某日上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他。
丹泽说他就职于一家电力公司,平常经常外出铺设电线。他的口音比较重,有些地方很难听明白。不过,通过交谈感觉,他还是个很亲切的人。
他把事情的原委,简单说了一遍,丹泽考虑了会儿,说:“不过呢,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鹫尾先生如果不认识你的话,估计我见到你也不认识啊。”丹泽说完,又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如果我收到同学会通知的话,也许会去,不过那个班,真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啊!”
“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是啊,班里发生过见不得人的凌虐事件。”
奥村清志和泷泽美智代的抗拒,恐怕也是源自这件事。
“混蛋,凌虐事件不是哪个学校都有吗?”
“说的也是,但是,那个班里的凌虐事件很特别,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没事,用个比较装腔作势的词来形容,就是‘言论管制’吧。你没在那个班里待过的话,很难理解那种恐怖。只要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马上会受到打击。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枪打出头鸟,”虽然失忆了,不过这种俗语,他还是能脱口而出的。
“对……就是这个。所以,大家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说个不恰当的比喻,当时就好像太平洋战争时期,全国上下一片恐悚的那种感觉,我上了高中才体会到。啊!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多么美好。我都激动得不行了。”
“有些人不太愿意说过去的那些事。”
“这很正常嘛!……同学会那种气氛,大家肯定也会受不了的。也许在旁人看来,我们非常不近人情,不过,少年时代的回忆,一直都保存在我们心里呢。就算是我,被别人问起过去的那些事,也会感到心里不舒服的。”
“丹泽先生,你还知道班里其他人的情况吗?比如现在在东京的人,或者现在仍有往来的人?”
“我想想,还有谁呢?”
听到丹泽语气犹疑,于是他给出一个提示:“比如,班级长之类的……”
“我知道秋叶拓磨考上了东京的大学,但他后来怎么样了,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一些关于副班级长辻村瞳女士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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