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酒香,而是品味着通过慢慢、滑下的灼热感。洲藤狠狠地盯着仍握在右手上的伍佰元硬币。
真衰!他忍不住的埋怨着。
结果眼睁睁地把那个女人推给大八木,有什么差别呢?此刻,那两个人一定在某个地方做什么吧!
和千岁两个人共享月下约会情调的,本来应该是自己的。没想到一个偶然的失误,把机会让给了大八木。
洲藤一向自认是个‘现实主义者’。
和刚刚在哪儿和大伙儿畅谈‘连夜鬼话’的他,是及二楼个不同的。事实上,任何怪谈或超自然现象,在他脑海里,都是不存在的。对超能力、幽浮和或占卜算命,他也完全不感兴趣,而且打心底瞧不起。
不过,他对自己的‘幸运’,确有莫名其妙的强烈自信。从这一点来说,就很难说他是‘现实主义者’了。
事实上,他是一个运势相当强的男人。不只他一个人,而是他们洲藤家的人,包括他的父母和那个叫做康彦的哥哥,他们都有比一般人更强的好运值。
好运是洲藤家的命脉,这是他父亲经常放在嘴上的口头禅。而他身为洲藤家的人,天生就好运,也是理所当然。
他出生在富裕的环境里,从小到大不会有过一点不如意的地方。何况长得又帅,自然很受女性欢迎。他最痛恨‘努力’这样的字眼,大学联考的时候,根本不读书的他,竟然也考上了第一志愿的名门私立大学,连高中那些教过他的老师们,都异口同声地说是‘奇迹’。不论身边发生了什么事,经常都只有他一个人没事。关于当摄影师的事,他也很乐观地相信,只要去做,到最后总是会十分顺利的。
提到赌,他没有一样不强。但这里指的不是技巧或他懂得算计,而是纯粹机运的成分,他总是自夸他的运势之强,无人可比。对‘决胜负’这种事,到目前为止能和自己比的,只有两个人,那就是爸爸和哥哥。
然而,刚才的……
他对大八木提出丢铜板来‘决胜负’时,也只是一时兴起,随口说的:因为洲藤当然相信胜算非自己莫属。把铜板朝高空抛,再去接住——在这种地方根本不必动任何见不得人的小手脚,因为输的人不可能是自己。于是铜板在他慢慢的自信中,高高地抛向了天空。
然而……
仰望着满月,以诱人的姿态撩拨着秀发,露出白皙颈部的千岁……
想到这儿,洲藤忍不住‘啧’了一声,又喝了口威士忌。
(唉!真是。)
今夜的运气,只是比平常差了一点罢了。倒是那个叫千岁的女人,的确是相当有女性魅力的女人,而且是看起来对玩乐非常有一套的上班族。所以今晚,也只是今晚,就算是把她让给大八木一个晚上吧!
洲藤无奈地耸耸肩,把右手中的铜板再度投向空中。他用同一只手把它接住,并紧紧握起拳头。
“背面!”
他低声说着,同时打开了拳头。
铜板却以正面朝着他。
“哈!这是怎么一回事?”
再一次耸耸肩,洲藤决定把刚才的自信忘得一干二净,又把纸杯中的威士忌加满。
看来,今天真是太衰了。
07
“吻我!”
突然被这么要求,大八木着实有些慌张,而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千岁。
千岁并没看着大八木,而是看着天空。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个橙黄的圆月正在那儿闪烁着。
“嗯!吻我!”
沐浴在月光下的千岁,眯着眼睛有重复了一次。
大八木正在犹豫应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她却已嘴角泛起婀娜的浅笑,转头向他,并且轻轻嗅着夜气中的甜甜古龙水香味。
“不要吗?”
她说着,已经用双手抱住大八木的粗左臂。
“不想抱抱我吗?”
“呃……”大八木更迷惑了。这时,千岁却扑哧笑出声来。
“我倒是不介意喔!”
然后她的眼光扫过了位置比她略高的大八木的脸。
“不……不介意……”
“……抱我……”
“现在?在这里?”
“不行吗?”
“呃……不……”
他想用右手去摸胸前口袋里的烟,不过没去做。
“让我有一点措手不及……”
“大八木先生是那种不按部就班来做就不行的那一类型吗?”
“也不是。只是我们今天才认识的喔!”
“但现在不是很有……气氛吗?”
千岁说话的声音又甜又软。
“你……现在就想要吗?”
他的眼光直直地看着她。在青蓝色的黑暗中,她那似乎被月光润湿的眼神,想能穿透大八木内心似的,放出妖冶的光芒。
“哪……随便和任何人都可以马上上床喽!”
“别用这么讨厌的说法。不过……的确是这样!”
说着,千岁又再度看着月亮。
“又圆又大的月亮。只要出现了这样的月亮,我就无法忍受,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很奇怪吧!简直像狼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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