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
我现在在山里……
铺着木板、四壁空荡荡的小屋里,在侧是睡在红色睡袋中的矶部夫人。她发出规律的呼吸声,睡得很沉。
右侧是墙壁。稍微抬起眼睛,就能看见窗户,
月亮和猩猩的光芒让黑暗中混凝着蓝白色的光,已是半夜了。
(到底是怎么了?)
她的确感觉到了什么。
(到底是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感觉十分强烈。真的非常强烈,那是非比寻常的东西,是十分黑暗的东西、无法探知底细的东西。但那是什么?
她突然感觉到,不知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自己也曾经有过这一种感觉。
(那是……)
相当遥远的事了。
(那是……)
那是……啊!对了!那一天,因为发烧所以幼稚园休息……就是那个时候。
(这是……)
是那个时候感觉到的东西。但这也只是一个遥远的几乎想不起来的记忆。
(这是……)
她试着仔细地聆听。
矶部夫人的呼吸声,其他还能听见的就是什么人(应该是矶部先生吧!),还有小屋外的虫叫声……
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
是不是做梦了?茜这么想着。
(做梦……)
对啊!当然是这样咯!
又被噩梦给欺骗了!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茜再度闭上眼睛。出乎意料的,她很快地回到了原来的沉睡中。
这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本身也许就是一连串梦境中的一个画面吧!第二天醒来时,她会这样自圆其说的,而且这样的想法其实也是非常合理的。
11
“……啊!我……已经……”
千岁紧紧地攀住大八木厚重的胸脯,配合着他往上的动作,她的腰也激烈得上提。她闭上眼睛,随着激烈的上升感,她的声音也极度的高昂起来。就在此刻——
她突然感觉到肚子收到一个很钝的冲击。
脑海中火花四处散落,她先是把这冲击的意义,当做是目前为止不曾有过的绝顶快感。
“喔!”
她听见大八木惊讶的叫声。
怎么搞的。
在这种时候发出惊讶的叫声,真是个奇怪的人……她一边这么模糊地想着,一边渐渐失去意识。
“怎么回事?”
咦?怎么还说奇怪的话啊!
真是个……怪人……
………………………………
…………………………
……………………
失神数秒再度恢复意识时,千岁依然相信自己还在天国里。她觉得麻痹的很厉害,又好像呼吸很困难,是有点奇怪的感觉,但就是没想到这是和地狱连接的苦痛。
“怎么一回事啊?这个……”
大八木的声音传到了耳际。
“这……这……这个是……”
怎么想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令人心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千岁依然闭着眼睛,但她似乎已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怎么……”
低吟着,她把眼睛撑开来。
她的眼睛一片红彩。在模糊的夜的视线中,她看见大八木的脸飞了过来。原本浓浓的眉、五官清晰的脸庞,此刻看起来歪斜得十分厉害。
“喂!怎么了?”
她猛地摇晃了一下自己的头,再仔细看着他的脸。
“啊……呜……呜……啊……”
大八木的颈部震动着,搞不清楚地痛楚呻吟。就算对准了、看清楚了,但大八木脸上的歪斜依然没有改变。
月亮再度重云间露出来,露出几道青光在山上,使得四周的黑暗又变了色。
大八木脸上的歪曲,充分表现了他难以忍受的痛苦。像死鱼一样睁大大的双眼、眉间到鼻梁的几道深刻皱纹、因战栗像鳃一样硬撑着的两颊,然后……从略厚的嘴唇一端,流出了黏黏的黑色的……什么东西……
在月光的照耀下,看见他这样的脸,在不知不觉中,千岁的恐惧感一爬升到了顶点。
想大声叫喊……这时……
视线越过像换了疟疾般颤抖的大八木的肩,千岁看见了那个影子。
那的确像一个人的影子。泛着清白月光下的景色中,那个身体像凝聚了夜的暗黑般,形成一个黑漆漆的巨大影像。
这是什么?
千岁的嘴里迸出了悲鸣。
是谁?
那个影子挥动手臂,用什么东西朝大八木的头部砍过来。哪……是黑色的斧刃。
“呃!”
大八木喉头爆发出异常的声音。斧头深深的吃进了他的颈部,应声喷撒出腥膻温黏的液体,弄湿了千岁的脸。
她用力闭上双眼,发出可怕的惨叫声。
杀人鬼吧斧头从已经断气的大八木的颈项拨出,再度高高地举起,用力朝暗红色的伤口处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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