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是什么?」
「例如是——尾巴。如何?」
「尾巴?」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接受了这个假设。
「有吗?有那样的东西吗?」
「啊,怎么会有呢?我是开玩笑的。」
刑警脸上的笑意消失,好像表示「玩笑到此为止」般。他调整了口气后,继续说道:
「说真的,事件发生后,警方前往现场调查时,对现场的四周进行了彻底的搜索,不管室内还是室外,绝对没有遗漏任何可以搜索的地方。事实就是:没有发现任何多出来的部分。没有尾巴,没有男性器官,也没有第三只手,或第十一个手指头。」
「……」
「所以,我不得不说你的猜测是错误的。」
「可是,为什么……」
我确实没有办法提出更有说服力的假设了,但或许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呀!
五十次的切割。
切割出五十个人体的部分。
怎么计算总也算不拢呀!不是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矛盾情形呢?
9
「DNA的鉴定结果迟早会出来。到时候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吧?」
神屋刑警对脑子里一片混乱而沉默的我说。
「或许堂场先生最后会被释放,但考虑到他的精神状态,他被送进精神科病房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释放……」
我的思考更加混乱了。
「为什么会那样呢?」
「一开始我就说过了。」
刑警回答道:
「我说—上星期的那个事件,是不是杀人事件,是个微妙的问题。」
「你确实是那样说过了。但……」
刑警的确说过那样的话,连石仓医生也是那么说的。但是——
「因为死者不是死于被杀。是这个原因吗?堂场先生没有杀人,他只是做了切割尸体的动作。因为存在着这样的可能性,所以不是杀人事件吗?」
就算是这样,堂场还是会被追究破坏尸体与遗弃尸体的罪行呀!为什么DNA的鉴定结果后,堂场先生可能会被释放?被释放的理由何在?
「我想你是全然误解了。」
刑警又是抓抓斑白的头发说:
「我所说的『微妙』,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死者毫无疑问是被堂场杀死的,而且还被堂场分尸。这些堂场都自己承认了。」
既然如此,那……
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只能不解地歪着头想。
「那天深夜,他突然在神社境内看到了那个后,马上萌生强烈的恐惧感,于是不由自主地做了那样的事。他说他拿起手边的石头,不断地敲打对方的头,最后终于打死了对方。后来又把对方的尸体拖到神社的事务所,在事务所内进行切割……」
「……」
「这些都是我盲肠炎住院后,从同事们口中听来的,这些内容都是堂场的自白。后来检方进行了司法解剖,证明堂场的自白属实。所以,他是那个命案的凶手,是无庸置疑的事。」
刑警滔滔不绝地说着,但我却愈听愈不明白。
既然如此,为什么医生和刑警的说法还那么暧昧?说什么「是不是杀人事件,是微妙的问题」……为什么呢?
因为觉得非问清楚不可,所以我直接提出我的疑问。结果——
「暧昧的说法?是吗?或许吧!」
刑警点头表示同意,继续说道:
「『是是不是杀人事件,是个微妙的问题』……因为不知道被杀的算不算是『人』。微妙之处就在这里。」
「嗄?」
我忘了这里是医院,大声地喊了出来。刑警的意思难道是——
「受害者不是人类吗?」
「还没有办法确定。不过,堂场本人倒是很坚持这一点。他说自己杀死的不是人,坚持自己杀死的是******。」
「嗄啊?」
是******?被杀死的是******?——那个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刑警虽然这么说,我却无法有具体的感受。
「所以我才会说一切要等待DNA鉴定后的结果。这次负责鉴定的,不是警方鉴定单位,而是拜托Q大学医院的研究室单位进行的。因为这个事件不同于一般的犯罪,除了需要相当特殊的鉴定技术外,也比较花时间。」
「可是,刑警先生。」我喘着大气般地说。
「那个……******那种东西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存在。你觉得不存在吗?」
「啊……唔。」
「过去几十年来,这个城镇已经发生过数起与******有关的事件了。看到那个的人,不仅会惊慌失措,还会感到极度害怕,以致于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动手杀害。这样的例子以前就发生过了。不过,像这次这样分尸、焚尸的情形,这倒是第一次。」
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居住在这个城镇的我,却是今天才听说过这种事——我觉得是这样的。至少在我现在的脑海里,完全找不到与这种事有关的记忆——我觉得是这样的。
「关于******的DNA,Q大学的研究室里有相当多的资料,所以才会送去那里做鉴定。听说******的某一部分,是人类绝对没有的构造。所以,经过专门的鉴定之后,如果确定那些被切割成零碎小部分的尸块属于******所有,那么,上个星期发生的事件,就不算是杀人事件;尸体当然也不是人类的尸体,损坏尸体的罪名也就不成立了。如此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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