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我们公司的女孩子在月九(注:富士电视台每周一晚上九点档连续剧,为该台戏剧的黄金时段。)选秀会上被挑中了。”
少唬人了。奏子心想。
“你不妨听听看嘛,要不要去附近喝杯咖啡?十分钟就好。”
“我在赶时间。”
“你刚才还说有时间。大哥哥可怕吗?不可怕,不可怕,虽然五官轮廓很深,其实内心很细腻、很容易受伤,要对我温柔一点喔。”
这算是哪门子的邀请?奏子很想对他露出纳闷的表情。
虽然中垣明良没有拉住她的手或是肩膀,但她还是被他肉体散发的力量所吸引。
未步说,他带女孩子去的咖啡店也有等级。如果是一杯咖啡一百八十圆的罗多伦,或同样是自助式、但略有高级感的星巴克,差不多是C等级的女孩;如果走进已经成为业务员殿堂的雷诺阿咖啡,则属于B等级。他会把他眼中最高等级的女孩子带到拉蜜尔咖啡。
他们走进连锁章鱼烧店旁大楼的二楼,一杯咖啡八百圆的名咖啡店拉蜜尔,面对面在沙发座椅上坐了下来,向服务生点完饮料后,中垣明良一开口就问:“你是高中生吗?”
原本以为自己今天的打扮很成熟,奏子不禁对自己的幼稚品味感到失望。
“经常有人这么说。我已经二十岁了。”
虽然不需要特地声明,但奏子还是想把话说清楚。
“大学生吗?”
“对。”
“哪一所大学?”
“就在涩谷附近。”
奏子对透露自己的生活圈小有抵抗。
“青山学院。”
“差不多啦。”
“你是外地来的吧?光靠父母寄来的生活费,会不会不够用?”
“我很少花钱。”
“看得出来。你的兴趣应该是看艺术电影,被我猜中了吧?”
奏子点点头。
“有没有做过模特儿?”
“在老家的时候有做过。”
奏子信口开河。
“我知道了,一定是超市的广告。买两支护唇膏,可以折价三十圆之类的。”
这时,似乎应该跟着他一起笑。这个行业的谈话技巧,也许就是用言语刺探、见风转舵、说话都顺着对方。奏子淡淡地回答说:“不是啦,不过,也差不多啦。”
聊了一阵子,渐渐形成了中垣明良致力营造的亲密气氛。
喝了一口饮料,稍微放松后,奏子转为攻势。
“当星探好玩吗?”
“这是工作嘛。”
“是不是有什么好处?就好像附送一支护唇膏之类的。”
“你是说,和女孩子接吻吗?”
喔?原来他是这么理解的。没想到,闲聊竟然获得出乎意料的效果,原来如此。奏子趁胜追击。
“做这种工作,看女人是不是很有眼光?”
“没有,我的实际生活一团糟。”
他似乎并不排斥谈及私生活。
奏子直捣黄龙。
“啊,你这个是结婚戒指吧?”
“才不是哩,我戴在右手。”
“喔,对喔……不过,你有这种味道,家庭的味道。”
“怎么可能?”
女人这么追根究底,代表对自己有兴趣。中垣明良对自己的成果感到满意。
“不瞒你说,我被女人强暴了。”
他用惹人同情的声音说道。
“什么?强暴?”
“她把我推倒在床,上我、还睡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甚至在结婚登记书上盖了章。你不觉得很可恶吗?”
“是喔?对方是怎样的女人?”
“和你一样,今年二十岁。在酒吧当酒保,身上还贴着纹身贴纸。”
是未步。奏子第一次听说未步擅自去登记结婚这件事,她终于知道他们信箱上夫妻不同姓的意思了。未步让中垣明良以为是在同居,实质却是瞒着他,造成既成事实。
未步之所以没有告诉自己,当初是瞒着男人擅自入籍,应该是基于女人的自尊心。
“不过,那个女人很好用,所以,我就陪她玩玩夫妻游戏啰。”
还可以当成拳击的对象。他一定想这么说吧。这对夫妻靠相互殴打这种肌肤之亲折磨对方。
“你做这种和女人相处的工作,你太太不会不放心吗?”
奏子讨论的只是泛论,但中垣明良或许以为出卖私生活可以吸引女人的兴趣。
“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他把脸凑了过来,好像要透露什么秘密。“最近,我常常觉得,我和一个可怕的女人在一起。”
“可怕的女人?”
“她的成长背景。”
奏子可以猜到他想说什么。她根本不想听。
“我老婆是死刑犯的女儿。”
奏子虽然假装惊叫地问:“怎么会这样?”心脏却开始敲出不平静的节奏。
“她老爸十年前,因为债务的问题,把人家一家四口杀了。对了,电视上还报导过,把人家小孩子也杀了,用铁锤把脸敲扁了,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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