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打开木箱时,冯·席勒回到他位于北塔楼的套房。他洗浴之后吃了顿清淡的早餐。之后,他来到妻子的卧室。她比他上次看到她时更虚弱了,她的头发全白了,她的脸蜡黄憔悴。他让护士离开,温柔地吻了吻她妻子的前额。癌症正在慢慢地吞噬她,但她是他两个儿子的母亲,他以自己特别的方式爱着她。
他和她待了一个小时,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睡了四个小时。在他这个年纪,无论有多疲劳,他从不需要比这更多的睡眠。他和尤蒂及其他两名秘书工作到下午三点左右,管理员通过内线电话告诉他,他们已经在地下保险库为他准备好了。
冯·席勒和尤蒂一起坐电梯下来,电梯门一开,瑞珀先生和纳胡特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冯·席勒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已经兴奋得忘乎所以,迫不急待地要将消息告诉他。
“X光检查做完了吗?”当他们跟在他后面匆匆沿着地下通道向保险库走去时,冯·席勒问道。
“技术人员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工作。”瑞珀告诉他,“他们干得不错,X光片拍得极好。是的,非常好!”
冯·席勒曾捐助过这个医疗中心,所以他的任何要求都被当做圣旨一样对待。主任派人带来了他最先进的可携式X光设备,还有两名技师为哈莱布领主的木乃伊拍片,以及一位高级X光专家来解读X光片。
瑞珀将他的塑料通行卡插入钢制保险库大门,嘶的一声轻响,它向两边滑开。他们都站在两边,让冯·席勒先进。他在门旁停了一下,环顾着大保险库。那种愉悦从未消减过,恰恰相反,似乎随着他每次进入这个地方而变得更强烈了。
保险库的墙壁由两米厚的钢筋混凝土构成,由天才才能够设计出的每一种电子设备保护着。但是当他看着灯光柔和,布置优雅的主展室时,这些设施都看不到。展室是由欧洲一位顶尖室内设计师设计的,主色调是蓝色,每件藏品都被放在各自的盒子里,每个都被巧妙地摆放着,以显示出这个藏品最优美之处。
到处都有摆放在深蓝色天鹅绒垫子上的黄金和珠宝在发出柔和的微光。被巧妙隐藏起来的聚光灯使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方解石和宝石散发出光辉,象牙和黑曜石也反射出光彩。这里有很多精美的雕像,古代神的万神殿被聚集在这里:托特和阿努比斯,哈比神和塞特,还有伟大的三位一体的神奥西里斯和他的妻子伊西斯以及儿子荷鲁斯。他们的眼神历经沧桑,难以捉摸。
在房间的显着位置,一个临时基座上放着这些珍宝中的最新收藏——高大优美的泰塔石碑。冯·席勒在它旁边停下,轻轻拍了拍光滑的石头,然后走进第二个房间。
哈莱布领主塔努斯的棺木横放在一对儿活动台架上,一位穿白衣服的X光专家在背光照明的显示板旁忙碌着,显示板上夹着X光片。冯·席勒径直走向显示板,仔细看着上面的带有阴影的照片。在棺材的轮廓里,一个横躺着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的人形非常清晰,这使他想起一个中世纪教堂里一个古老骑士的雕刻精美的石棺上的雕像。
“关于这具尸体你能告诉我些什么?”他看也没看X光专家就问道。
“男性,”她清晰地说,“中老年,死时50岁以上,65岁以下,身材矮小。”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畏缩了一下,瞥了冯·席勒一眼,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失礼的表述。“五颗牙齿缺失,一颗上前牙,一颗上犬齿,和三颗臼齿,智齿阻生,余下的牙齿多有龋齿,证据表明他有慢性血吸虫病,可能幼儿时期得过脊髓灰质炎,左腿萎缩。”她花了五分钟陈述她的发现,最后说,“死亡的大致原因是右上胸部的骨折,矛或箭所致,从刺入角度推断,矛或箭的头可能曾经刺穿右肺。”
“还有别的吗?”当她停下时,冯·席勒问道。
专家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冯·席勒先生,你还记得我以前也为您检查过几个木乃伊,从这次的情形看,取出内脏的切口显然比其他几具尸体做得更有技巧,做此手术的人似乎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医生。”
“谢谢你。”冯·席勒从她转向纳胡特,“在此阶段,你有什么意见吗?”
“只是这些描述与第七卷轴中对哈莱布领主塔努斯之死的描述不相符。”
“在哪方面?”
“塔努斯个子很高,年轻得多,看棺材盖子上的肖像就知道。”
“继续。”冯·席勒鼓励道。
纳胡特走到X光片的显示板前,指出几个黑色的物体,它们的轮廓清晰,装饰着尸体。
“珠宝,”他说,“护身符、手镯、胸饰、几串项链、戒指和耳环,但是,最重要的是……”纳胡特碰了碰死者额头周围的黑圈,“蛇形王冠,绷带下神蛇的轮廓是相当明显的。”
“这意味着什么?”冯·席勒困惑了。
“这不是平民的尸体,也不是贵族的。装饰的运用太广泛了,但是最有意义的是蛇形王冠,神圣眼镜蛇,只有王族才可以佩戴,我相信我们在这里看到的是一具王室木乃伊。”
“不可能,”冯·席勒断然说,“看棺材上的铭文,还有那些被画在墓穴墙上的画和文字,很显然,这是个埃及将军的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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