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布置完白色的石英石标识,尼古拉斯把注意力转向了迈克的工人。等这些工人全部到位,迈克就开始命令他们清理这一区域。清理完毕后,他们便使劲拉着无线电设备,爬上了“工兵”所在的谷源高地。迈克帮助尼古拉斯把天线间隔开,然后尼古拉斯打开开关,一边调整信号,一边摆弄着麦克风。
“大多莉,大多莉,听到请回答!”尼古拉斯呼叫着,但是只听到对讲机的嗡嗡声和呜呜声。
“他们一定是迟到了。”尼古拉斯尽量掩饰着内心的焦虑,“吉尼这趟从马耳他直飞到这里,投下物资后返回到你在罗斯雷斯的基地,装载第二批物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两批物资应该能在明天中午前空投完毕。”
“只要这个大胖子确实能来的话。”迈克说。
“吉尼可是专业飞行员,”尼古拉斯咕哝道,“他一定会来的。”他又举起对讲机,“大多莉,听到了吗?完毕。”
每隔十分钟他就呼叫一次,但除空洞洞的回声外,收不到任何反应信号。每次呼叫得不到回应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就会出现这样的画面:装备精良的苏丹米格截击机追逐着并用导弹锁定了“大多莉”,接着处于击发状态,随即将破旧的大力神飞机击燃坠地。
“大多莉,求求你回答吧。”他恳求道,终于对讲机中一个细弱杂乱的声音传到他的耳麦中。“大多莉呼叫法老。大约四十五分钟后到,准备行动。”吉尼的话语简单明了,经过多年的走私活动,他可是个老手,根本不给对方监听者任何确定他方位的机会。
“明白,大多莉,四五,法老准备行动。”尼古拉斯冲迈克咧嘴笑着说,“看来,我们的生意做成了。”
迈克最先听到了飞机的声响,他的耳朵是饱受战争训练的。在这片土地上,如果想在战争中生存的话,你必须学会在飞机出现前很久就捕捉到它的声响。尼古拉斯并没有受到过这种训练,所以五分钟之后他才听到在山谷中悬崖边传来飞机螺旋浆的轰鸣声。他们一时还搞不清楚飞机的确切方向,但都不约而同地手搭凉棚,盯着西方。
“它在那儿。”尼古拉斯提着的心放到了肚里。他看见了天上的那个小黑点,它飞得很低,几乎与后面的悬崖合到一起而分辨不出。他冲“工兵”点头示意。
“工兵”冲到他准备的那些火堆旁,快速点燃他们,当他转身退后时,火堆形成浓厚的一股黄烟云缓缓地升上天空。这些烟柱可以让吉尼判断风向和风力,也给他指示了空投物资的方位。
尼古拉斯举起双筒望远镜观察狭长山谷的另一端。他看到罗兰和苔茜也忙着点燃她们负责的那些火堆。突然风向一变,烟柱吹向了她们,那两个女人赶快跑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站在那里抬头望向天空。
尼古拉斯冲着对讲机轻声问道:“大多莉,烟升起来了,看到了吗?”
“非常清晰,也看到你了。希望你会喜欢马上给你空投的东西。”吉尼兴奋地说这些话时,他那特有的南非口音清晰地传到尼古拉斯的耳朵里。
地面上的人们看到飞机越来越近,它的双翼几乎遮住了半边天,然后它的机翼调整方向,后机翼下垂,机腹空投舱门打开。大多莉娴熟地放慢飞行速度,仿佛是从高空中的非洲烈日里用一根无形的线索悬挂在天空中一样。它慢慢地盘旋,吉尼让它正停在燃烧的火堆上空,一点一点地下降,就停在站着的人们的头上。
伴随着愤怒的吼叫,地面上的三个男人飞快地躲开,大多莉就从他们头顶飞过,差点刮到他们的头皮。尼古拉斯透过驾驶舱上的玻璃看到吉尼向他致意,他那张胖脸上挂满了微笑,他向他挥了挥手,很快就飞走了。
尼古拉斯直起身子,看着大多莉在山谷中心漂亮地打了个俯冲。第一箱物资落下来向东飘去,直到最后时刻降落伞才打开,仿佛是新郎手中的花束一样。沉重的箱子立即不再向东飘荡,随着降落伞摇摆了几下,几秒钟后落到了谷地上,击起了一阵黄土,撞地的声响在悬崖上都听得清清楚楚。然后又有两个箱子降落下来,也是随伞飘了一会儿就着地了。
大多莉的发动机随着油门的加大轰鸣着,随后昂着头向高空爬升,飞过了那一堆堆棕红色的烟雾,离开了危险的谷地低空区。它盘旋了一个大圈后,开始第二次空投。它再一次在石英标志上空稳稳地投放物资,然后徘徊在谷地边缘的上空,在岩石随时可以把它撞下来的区域回旋。
吉尼重复了六次这种危险的低空飞行,每一次都空降下三个沉重的货盘箱子。这些箱子由它们的白绸降落伞包裹着,沿着山谷排列。
吉尼完成最后一次空投,在即将飞走时,尼古拉斯的耳机中响起了他的声音:“法老,别走开,我还会回来的。”然后大多莉像老太太提起她的灯笼裤一样关闭了它的腹舱闸,向西方飞去。
尼古拉斯和迈克向山谷中央跑去,在那里的修道士们已经围着空降物资谈笑风生了。很快他们两个将修道士们分成小组,指挥他们打开货盘将物资搬走。
尼古拉斯和“工兵”早已计划好了,这些货盘是按里面所需内容来分类投放的。第一个包裹里面装的是罐装食品和干制食品,以及他们个人的生活所需品及帐篷里的装备,还装着尼古拉斯要的一些小物件,其中有他要的一顶蚊帐和一箱麦芽威士忌。看到没有液体从这个珍贵的小箱子中渗出,他就放心了——这就是说在空投的过程中没有一瓶酒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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