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罗兰带着敬畏之心,小声嘟囔着,“应该是墓室了。”
他们朝前走去,身后留下了阴影,就好像长眠多年,急着跑回安详之地的法老的幽灵一样。墓室因装饰了美丽的玛瑙而闪着光,即使尼古拉斯和罗兰已经见过玛瑙无数,但他们的眼球和感觉也不会对眼前大量的玛瑙感到疲惫和厌倦。
远处的墙壁有一个细长的雕像,它俯身越过顶蓬,这是拥有柔美身材的女神,努特,是她孕育了太阳。金色阳光从她的子宫放射出来,洒遍法老的石棺,让死去的国王重获新生。
巨大的石棺摆放在墓室中央,是用花岗岩板制成。尼古拉斯在想,这得花费多少奴隶多少体力才能把巨大的石块从地中海运到此地。他仿佛在灯光下看见汗流浃背的奴隶们,听见沉重的石棺下木轮发出的长而尖的摩擦声。
尼古拉斯向下看了看石棺,产生了一种感觉,好像意识到石棺里是空的。巨大的花岗岩盖从底座上掀起,被猛地一下放在地上,已经裂开,现在就只好放在石棺的旁边的地上。
他们继续前行,口腔里充满了灰尘,同时夹杂失望的苦涩,直到他们看到了打开的石棺。石棺里只有四个礼葬瓷罐的碎片。瓷罐是用条纹大理石雕刻而成,用来盛放国王的内脏器官。破损的石盖上装饰了众神的头和传说中的冥界的野兽。
“空的!”罗兰小声低语,“国王的木乃伊没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给这些玛瑙拍了照,并把画廊中的八位圣像包装好。罗兰和尼古拉斯正探讨着,为什么石棺里国王的木乃伊会不翼而飞。
“墓室门上的图章是完好无损的。”罗兰反复地说。
“这正可以解释此现象,”尼古拉斯告诉她说,“泰塔可能早把这些金银珠宝和木乃伊搬走了。在第七卷轴里,他好多次慨叹这些珠宝的浪费。他说要是能保护好这些珠宝并把们用于抚育民族和人民,将是大有裨益的。”
“不,这说不通,”罗兰辩解道,“走那么远修筑大坝,又在水潭下修建隧道,目的就是为了建造一个精美别致的墓穴,然后再把国王的木乃伊运走,这好像说不通。泰塔是个讲逻辑的人。按照他的行为方式,他是个尊敬埃及众神的人,这在他所有的作品中也都有所体现,他绝不会拿他信奉的宗教传统开玩笑。我觉得墓室里的有些地方不对劲儿——木乃伊的神秘失踪,墙上的壁画和题字。”
“关于木乃伊的失踪,我和你的意见一致,但关于那些装饰有何不妥?”尼古拉斯急切地想知道。
“首先,画。”她指了指伊西斯的画像,“这些画像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出自一位经验丰富的古典艺术家之手。但是这些画在风格和颜色上略显平庸。每个形象太过僵硬,拙笨——他们好像不会移动也不会舞蹈,缺少像在洛斯特丽丝王后古墓里展现出的灵气,存放在雪花石膏坛里的前几个卷轴就隐藏在洛斯特丽丝王后的古墓里。”
尼古拉斯仔细琢磨着这些玛瑙。“我明白你的意思,在修道院发现的塔努斯古墓里的玛瑙和这些玛瑙就不是一个档次。”
“正确!”她加强语气说道,“那些是泰塔自己的画像,这些不是。是他雇人来做的。”
“这还有你觉得可疑的其他地方吗?”
“你听说过这样一个古墓吗?它并没有按《亡灵书》中描绘的原文内容在墙上雕刻,也没有描述死去的人通过七个塔门达到天堂的死亡之旅。”
尼古拉斯十分惊讶,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没有作答,他离开了罗兰,返回画廊。很显然,他要去看看那些打好包装的圣像,但是实际上,他是想留出更多的时间考虑罗兰刚才说的话。
在离开英国之前,尼古拉斯已经确保那些空运到峡谷易碎易损的设备用坚固的金属弹药箱封装。所有的板条箱子都用防水橡胶密封,用坚固的控制杆加固,原料用聚苯乙烯填塞保护。当他们离开埃塞俄比亚时,这些设备就不要了,但是这些箱子和一些包装材料要好好存放起来,以便用来运输那些在古墓里找到的宝物。
六座神像已经被正正好好地放入了箱子,而爱神哈托尔和圣神塞特体积太大,因此,尼古拉斯想把他们分开存放。头都是可分离的,哈托尔的四蹄放进身体里,用快腐烂成灰的木钉固定一下。分离这些圣像后,大的圣像也就可以被包装在弹药箱子里了。
尼古拉斯看到,汉西斯正把塞特凶猛的大黑头和四肢放在其中的一个金属箱里。然后,过了一会儿,他又返回到罗兰工作的地方,罗兰正在研究空石棺上方墙上的题字。
“很好,我同意你的意见,题字上缺少《亡灵书》的内容,看起来确实有些奇怪。除了接受这是个永远解不开的谜这个事实,我们无能为力呀!”
“尼克,这还是有点不对劲,我们好像错过了什么!”
“难道你是让我,一位男士,去怀疑一位女性的直觉吗?”
“别那么自我感觉良好!”她讽刺他说。“我能在石碑铭文上面工作多久呢?”
“一周,顶多两周。我得和吉尼借个飞机。他来接我们的时候,我们得到罗斯雷斯临时机场,那可是个死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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