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几步,纳胡特就会停下来察看塌下来的屋顶碎石中那些彩绘的石膏块,时不时地叫道:“这些壁画一定非常壮观,是最上层的艺术品……”
“还有更多的呢,多得多。”汉西斯确信地说。冯·席勒大吼道:“别再看这些没用的东西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马上去墓室。”
汉西斯领他们爬过了隐藏起来的那段楼梯,穿过曲曲折折的巴奥棋迷宫,来到最底层。
“哈伯和那个女人是怎么穿过这个迷宫的?”冯·席勒不禁惊叹,“这简直就是兔子窝。”
当他们沿楼梯向下面的毒气陷阱走去时,纳胡特不禁失声结巴起来:“竟然还藏着一段楼梯!”他们看到了在那里已保存了几千年的未被开启的成排的罐子,然后他们爬过了最后一段楼梯,来到了墓室长廊。看到长廊两侧精美的壁画以及壁画中众神的威仪,这两个人呆住了。他们注视着众神,并排站着,一动不动,仿佛被这种敬畏封冻住了。
“我从未想过会看到如此美妙的东西。”冯·席勒小声说,“这远远超过我所能想像的。”
“两侧的小屋中都装满了财宝。”汉西斯指着墓室拱廊说,“这里有你从未敢想过的东西。哈伯只能拿走一小部分,几个小箱子而已。他留下了成堆的珠宝,成摞的箱子。”
“棺材在哪里?墓地里的尸体呢?”冯·席勒询问道。
“哈伯将木乃伊连同装木乃伊的金棺,都送给修道院的院长了。他们已经将这些东西抬到修道院去了。”
“诺戈很快会将这些给我们抢回来的。您不用担心,冯·席勒先生。”纳胡特安慰冯·席勒说。
这句话仿佛解除了众神威仪的封冻,他们俩开始向前走去,起先还是慢走,后来竟然跑了起来。冯·席勒跌跌撞撞地冲进最近的一间储藏室,当他看到地上成堆的珠宝时,竟然像一个在圣诞节早晨收到礼物的孩子一样吃吃地笑了起来:“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从离他最近的一个架子上拽下一个松木箱子,双手颤抖着打开了箱子盖。当他看见里面的东西时竟惊呆了,说不出一个字来。他跪在箱子边上,激动得满脸泪水,一时无语哽咽。
尼古拉斯确信诺戈的人一定是沿着悬崖顶向泰塔水潭走去了,所以他可以安全地沿河道转弯处往回跑到大坝边上。他根本就没有跑一会就停下来警戒,而是小心地快速地往回跑。他知道时间紧迫。他可不想让船上的人都等着他,因他的一时奇想使他们陷入危险之中。
他曾两次听到自动机关枪声,是从断崖下面的泰塔水潭方向传来的。他的这个时机是抓得很准的,当他跑到大坝时没有遭遇一个诺戈手下的人。可他并不敢指望始终如此幸运,在他现身大坝之前,他爬到旁边的山坡上察看大坝上的情况,这稍稍给了他恢复体力的机会。出于他的意料之外,诺戈并没有派人在大坝上把守。
他看见那台黄色的拖拉机还停在“工兵”停放它的大坝高墙上,大坝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也没有全副武装的埃塞俄比亚士兵。他松了口气,用衬衫衣袖擦去顺着眼角淌下的汗水。
即使用肉眼都能看出河水已涨到堤坝的最高处了,在石笼的裂缝和缺口间喷发,而他脚下所站的坝墙还安然无恙,至少还需要一英尺的水高才能漫过。
“太棒了,‘工兵’。”他咧嘴笑着,“你这家伙干得真漂亮。”
尼古拉斯观察着河水的水位和被坝墙拦截的河水的情况。从山上流下的河水要比大坝拦住的河水汹涌得多。河床已经充满河水,沿岸的树木和灌木丛有的已被流下的河水淹没,随着水流的冲刷时隐时现。奔流而下的阴郁灰暗的河水汹涌湍急,在大坝的拦截下旋转咆哮着,沿着边渠喷涌而出,仿佛是从牢笼中冲出的困兽一般,泛着大片大片的泡沫向下面的山谷垂直奔驰而去。
他又向峡谷的峭壁望去,从北边天空逼近的乌云将悬崖笼罩在阴暗中。这时一阵大风吹过,带着暴风雨的冰冷。他不敢再拖延,顺坡向大坝下面飞奔而去,中间多次差点滑倒。他还没跑到大坝边上,狂风就变成了暴雨,雨点像针一样刺到他的脸上,打透了他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
他跑到拖拉机前,快速爬到驾驶座上。一股无名的恐惧突然袭来,他担心“工兵”可能会将藏在座位下的钥匙拿走了。他快速在座位下摸着,几秒钟后,他的手就碰到了钥匙,他可算松了口气。
“‘工兵’,刚才你差点死定了。要是找不到钥匙,我非亲手把你的脖子拧断不可。”
他把钥匙插进钥匙孔,转到预热的位置,等待仪表盘上的红灯变绿。
“快点!”他焦急地催促着。等待的那几秒钟好像是一生那样漫长。终于绿灯亮了,他将钥匙拧到启动的位置。
拖拉机一打火就启动了,尼古拉斯按按喇叭,“满分,‘工兵’,原谅你了。”
他等了一会儿,让机器加热到运转状态下的最高温度。在等待的时候他迎着雨向上面的山坡望去,担心拖拉机的响声会惊动诺戈的打手们,害怕看到他们会从山坡上向他扑来,但是在大雨冲刷的山坡上没看到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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