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向“工兵”和那两个飞行员也行了一个鞠躬礼。
“愿上帝保佑你们一路平安。”他说完走下飞机舷梯,罗兰跟着他往下走,尼古拉斯轻轻地叫了一声:“罗兰!”
她站住了,然后慢慢转过身来,从他们着陆后第一次看他的眼睛。
“我不配享受这么高的礼遇。”他望着她说,才看到她已在默默哭泣,心里一阵刺痛。她紧紧咬着嘴唇,任凭泪水从脸颊上慢慢流淌下来。
“尼克,很抱歉。”她小声说,“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个小偷,这些本来就属于埃及,不属于我们。”
“那么是不是说,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存在的感情也是一个谎言了?”尼古拉斯残酷无情地问道。“不是的!”她说道,“我……”没有说完她想要说的话,罗兰飞速跑下舷梯,跑到阳光下,一下子钻进司机给开着门的凯迪拉克车里,坐到阿布·辛旁边的位置上,再也没回头。凯迪拉克一溜烟开走了,开出了停机坪大门。
吉尼说:“在这些埃及佬没改变主意之前,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说得没错。”尼古拉斯痛苦地说。
当他们回到飞机上后,阿斯旺控制中心为他们提供了一条向北直飞地中海岸的航道。吉尼和弗雷德、尼古拉斯和“工兵”四个人都坐在驾驶舱内,他们从飞机右翼侧机窗看着下面碧绿的长蛇般蜿蜒的尼罗河。
在漫长的飞行过程中,四个人很少说话。有一次吉尼轻声说:“我得和我的报酬说拜拜了,是吧?”
“我不是冲着钱来的,”“工兵”说,“但是如果有报酬那是最好不过了,孩子们还得买新鞋穿啊。”
尼古拉斯好像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一样,问大家:“有人想喝茶吗?”“我来一杯。”吉尼回答,“虽然这茶不如六万英镑那样好,但总比没有强。”
当他们飞过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阿拉曼战场上空时,即使从两万英尺的高空都能看到下面的盟军和德军死难者的双子纪念碑,前面就是那蔚蓝色的海峡了。
尼古拉斯一直等到埃及的海岸线完全消失在视野之外了,才长长地、轻松地叹了口气。
“唉,我说,都有点信心好不好?”尼古拉斯责备地说,“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失望过?每个人的报酬完全照付。”
他们都直愣愣地盯着他,还是吉尼首先打破了僵局,怀疑地问:“怎么付啊?”
“‘工兵’,来帮我一下。”尼古拉斯说完,起身开始往楼梯下走。吉尼抑制不住好奇心,将操纵杆交给了弗雷德,他跟着这两个英国人走到客舱尽头的洗手间。
“工兵”和吉尼在过道上看着尼古拉斯从口袋里拿出莱泽曼多功能工具刀,挪开了洗手间里的坐便盖。吉尼咧嘴笑了笑,看着尼古拉斯拧下螺丝,将那个藏在里面的小箱拿了出来。大多莉是一架用来走私的飞机,这些装置可是吉尼父子俩苦心改造的结果。像这样的暗箱在机身其他部分还有几处。
当他们那次从利比亚飞回来时,他们就是把那些汉尼拔青铜器藏在这个隔板后面的暗格里的。像这样一个藏在不清洁之处——卫生间后面的暗格是不会引起那些爱清洁的伊斯兰教徒的注意的。
“这就是你在洗手间里呆那么长时间的原因了。”当尼古拉斯拿起隔板时,吉尼笑着说。但当尼古拉斯伸手够出一件不同寻常的器物时,他的笑容退去了,“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呀?”
“是古埃及法老的蓝色战冠。”尼古拉斯一边回答他一边把战冠递给“工兵”,“放到座位上,小心点。”
他又伸手进去拿出一件,递给吉尼:“这是尼米斯王冠。”
“这是上下埃及统一王国时期的红白王冠;这是法老麦摩斯的黄金面具,最后还有一件,这是泰塔的小雕像。”
这几件宝贝都放在了一个打开靠背的座椅上,这几个人围站着,虔诚地看着。
“我帮你运过石头墙饰和小铜像,”吉尼轻声说,“但从未运过这样的东西。”
“但是,”“工兵”摇着头问,“那些埃及佬在阿斯旺搬下去的弹药箱里面装的是什么呢?”
“五个一加仑的成瓶的厕所清洁剂,”尼古拉斯说,“外加六个备用氧气筒,就是凑重量而已。”
“你骗了他们,”“工兵”笑了,“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罗兰会出卖我们的呢?”
“她说得对,我知道她不是一个贼,这完全是出于对她性格的了解,她确实不是个小偷。”他努力寻找合适的字眼儿,“她太正直了,太诚实了,不像我们这伙人。”
“谢谢你的恭维,”吉尼不形于色地说,“但她总该给你更多的原因去怀疑她吧?”
“是的,当然。”尼古拉斯转身朝向他,“第一个疑点是我们第一次从埃塞俄比亚回来后,她马上去了开罗,我还以为她去取什么东西,后来听说她让苔茜给在亚的斯亚贝巴的埃及大使馆传信,我才敢确定,她是向他们通知我们的返航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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