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跟他说了。”我喊道。我抓住塔努斯的手,放在我上衣下面的后背上。“这就是他的回答。摸摸皮带留下的鞭痕!就是因为我提起你和洛斯特丽丝小姐结婚,所以他派人用鞭子打我。这足以说明他多么恨你和你的家人。”
塔努斯盯着我,一句话没说。但我发现他最终相信了我,所以我能说出我现在想说出的一切——不是他放肆的演讲,也不是大维西尔多年来针对他的那些深仇大恨。
“现在听我说,我亲爱的朋友,做好听最坏消息的准备。”没有其他方法,只能像塔努斯和我说话时那样,直来直去。“英特夫领主不仅不同意你们结婚,而且就在今天晚上,他将把女儿嫁给另一个人。洛斯特丽丝小姐马上要和法老麦摩斯结婚,并在给他生下第一个儿子后,成为王后。国王会在奥西里斯节结束时亲自宣布。婚礼会在当天晚上举行。”
塔努斯身体摇晃,脸色在月光下变得惨白。我们两人好久没说话。后来塔努斯转身离开我,一个人走进了玉米地。我跟在后面,目光追着他。最后他找到一块露出地面的黑石头,坐在上面,看上去像上年纪的人一样疲惫。我轻轻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故意不作声。他叹口气,轻轻问:“洛斯特丽丝同意这桩婚姻吗?”
“当然不同意。她目前对此事可能一无所知。但你想过没有,她的反对会影响她父亲和国王的意愿吗?在这件事上,她没有发言权。”
“老朋友,我们能做什么?”
虽然我很苦恼,但也感激他用了“我们”——包括我在内,这让我确定了我们的友谊。“我们必须面对另外一种可能。”我提醒他,“那就是法老在宣布和洛斯特丽丝订婚演说的同时,会宣判你入狱,或者更糟糕,签署你的死亡令。英特夫领主在国王身边有耳目,他当然会建议国王这样处决你。事实上,他有足够的理由这样做。你犯了煽动罪。”
“没有洛斯特丽丝作我的妻子,我不介意是死是活。如果国王把她从我身边带走,欢迎他用我的脑袋作为结婚礼物。”他坦率地说着,不是在进行戏剧表演,所以我很难假装愤怒,话音中带着嘲讽的意味。
“听上去你就像一个虚弱、可怜的老妇人,没有挣扎就认命了。你们的爱是多么美好、不朽啊,你甚至都不为她做任何努力!”
“你如何跟国王、跟神斗?”塔努斯平静地问,“一个你已宣誓效忠的国王,一个像太阳一样遥不可及、难以攻克的神?”
“作为国王,他不值得你效忠。你已在演说中清楚地表明这点。他是一个软弱、踌躇的老人,把这个国家一分为二,让我们的达梅里血流成河。”
“作为神呢?”塔努斯又一次平静地问,好像他对答案并不真的感兴趣。虽然我知道,像许多伟大的勇士一样,他是一个虔诚的信仰宗教的人。
“神?”我的语气听起来像在嘲笑,“你拿剑的胳膊比他柔软的小身体里有更多的神性。”
“那你有什么建议?”他假装语气柔和地问,“你让我做什么?”
我深深吸口气,然后冲口而出。“你的下属和朋友跟着你来到了地狱门口。众人因为你的勇气和你的荣誉爱你……”我结巴了,因为他在月光下的表情并不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他沉默着,而我的心脏跳了二十下。然后他轻柔地命令道:“继续!说你想说的。”
“塔努斯,你就是这个达梅里——这个国家——一千年来所知道的最尊贵的法老。你将和坐在你王座旁的洛斯特丽丝小姐一起带领国家和人民重新获得复兴。召集你的船队,带领你的手下,沿着堤道而下,去到那个毫无价值的法老所在地,那里无人保卫,一攻就陷。到明天黎明时,你就是上王国的统治者。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就会打败篡权者,统一两个王国。”我跳起来,面向他。“塔努斯·哈莱布领主,你的命运和你爱的女人的命运等待着你。用你强壮的勇士的双手握住它们。”
“勇士的双手,对。”他把双手举到我脸前。“一双为我的祖国和保卫它正义的国王而战的手。老朋友,你帮了我倒忙。它们不是叛国者的双手。这也不是一颗亵渎神灵的心,不是一颗寻求推翻和毁灭一个神、想在万神殿取代他的心。”
我失望地大声哼着:“你会是过去五百年来最伟大的法老;如果这个想法冒犯你,你不需要宣布你的神性。我请求你答应吧,为了我们这个埃及,为了我们都爱的女人!”
“洛斯特丽丝会像爱一个勇士和爱国者那样爱一个叛国者吗?我想不会。”他摇摇头。
“她会爱你,无论……”我开始说,但他打断我。
“你不能说服我。她是一个有着美德和荣誉的女人。作为叛国者和盗贼,我会丧失所有赢得她尊重的权利。同样重要的是,如果我按你的请求去做,我再也不会尊重我自己,再也不会认为我自己值得她甜蜜的爱。要是你尊重我们的友谊,不要再说了。我现在无意夺取双皇冠,将来也不会。荷鲁斯,听我说,如果我背弃这个承诺,请把你的脸背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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