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现在转身向塔努斯。“你的手下把英特夫领主带来了吗?”
克拉塔斯用复杂冰冷的礼貌态度让英特夫领主面向墙,但自己站在犯人和国王之间,手里拿着出鞘的剑。
“泰塔,你可以继续。”国王对我说。我开始测量墙。我从最远处的墙角走整整三十步,然后用随身为此携带的粉笔标出距离。
“这堵墙后就是大维西尔的私人空间。”我向国王解释,“上次王府整修时做了一些改动。英特夫领主喜欢把财富放在手边。”
“泰塔,你有时喋喋不休。”法老并未被我讲述的王府建筑所吸引。“继续,朋友。我心急地想看看这里藏着什么。”
“让石匠走过来!”我喊道。几个穿着皮围裙的壮汉从走廊走过来,在王座墙脚下放下皮工具袋。我把他们从河那边法老墓地的工地召集来。他们头发上白色的石头灰尘让他们看上去年纪很大,有智慧,但实际上几乎没人看起来是这样的。
我从工头那儿借来一把木制三角尺,在泥墙上画出一个长方形,然后退后,对工匠头说:“轻点!越少破坏湿壁画越好。它们都是伟大的艺术品!”
他们的木槌和火石凿子落在墙上,几乎没理会我的责难。颜料和灰泥成片飞落,外墙的厚板被拿下来,重重放在大理石地上。灰尘呛到女人们,她们用围巾捂上嘴和鼻子。
渐渐地,灰泥层下露出了石块的轮廓。法老惊呼,不顾飞扬的灰尘,靠近身体,看着石灰墙下现出的设计。整齐排列的石块上横着一块长方形的、异样颜色的石头。这块石头和我在灰墙外层用粉笔标出的轮廓正好吻合。
“那里有一个暗门。”他喊,“快点打开!”
在国王的敦促下,石匠果断击破密封的门。他们移走塞缝石,毫不费力地就拿出了其他石头。一个暗口露出来。法老现在负责这项工作,激动地招呼拿来火把照亮。
“这堵墙后的整个空间是个密室。”我们在等待火把时,我告诉法老。“我奉英特夫领主的命令建造的。”
塔努斯举起一只拿过来的火把,照亮国王进入密室的门。国王走进去,我紧跟其后,然后是塔努斯。
我上次来到这里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和其他人一样满怀兴趣地环顾四周。一切没有改变。雪松和金合欢木箱和桶还是按原样堆在一起。我向国王指着那些最先吸引他目光的箱子。他命令:“把它们搬到议事厅去。”
“壮汉才能搬动。”我冷冷地说,“箱子相当重。”
蓝鳄团三名最高大的卫兵抬起一个箱子,踉跄地穿过墙上参差不齐的出口。
“我以前从未见过这些箱子。”当第一个箱子搬出来,放在大维西尔王座的高台上,英特夫领主反驳。“我不知道墙后的密室。一定是我的前任建的,箱子也是按他的旨意放在那儿的。”
“陛下,注意箱盖上的印记。”我指着封条对国王说。国王看了一眼泥板。
“这是谁的印?”他问。
“陛下,注意大维西尔左食指上的戒指。”我咕哝道,“我可以恭敬地建议法老把它和这个箱子上的印记对比一下吗?”
“英特夫领主,如果你愿意,把你的戒指递给我。”国王过于礼貌地说。大维西尔把左手藏在背后。
“圣上,戒指已在我手指上二十年了。我的肉已在周围长上了,难以取下来。”
“塔努斯领主,”国王转向他,“拿起你的剑。砍下英特夫领主的手指,把戒指给我拿来。”塔努斯残忍地笑着,遵命地迈步上前,剑拔出一半。
“可能我错了。”英特夫领主欣然同意,“让我看看是否能把它取下。”戒指轻意地从手指上滑下来,塔努斯单膝跪下,递给国王。
法老认真地俯身在箱子上,对比戒指和印。当他重新直起身子时,满脸愤怒。
“完美匹配。英特夫领主,这个印就是你的戒指印上去的。”但大维西尔对指控没有作出回应。他抱着双臂站着,表情冷酷。
“撕掉封条。打开箱子!”法老命令。塔努斯砍去泥板,用剑撬开箱盖。
当箱盖落下,露出箱内宝物时,国王不禁大叫:“神啊!”他的侍臣毫无规矩地挤上前盯着箱内,大呼小叫,互相推搡想看个究竟。
“金子!”国王双手捧满闪闪发亮的黄色金环,金子从手指缝间落下。他手里拿着一个金环,眼睛凑近研究上面的来源标记。“二德本纯金。这个箱子能装多少啊?这个秘密储藏室里有多少箱子啊?”他在反问,不期望回答,但我给了答复。
“这个箱子装有……”我读着多年前刻在箱盖上的说明。“箱中有一塔克三百德本纯金。至于有多少箱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储藏室里有五十三箱金子,二十三箱银子。但是我忘了这里确切藏有多少箱珠宝首饰。”
“没有我能信任的人吗?你,英特夫领主,我对你像亲兄弟。你从我这儿得到的是仁慈,可看看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午夜,我正在给国王受伤的胳膊换药,皇家税收大臣和稽查长来到寝宫,把财政收入的最后账单呈上来。法老敬畏地看着。他的思想再一次斗争。面对巨大的意外收获,他既愤慨,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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