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公鸡站在死尸的上面,向后甩了甩头,发出了一声尖利刺耳的胜利的长啼。那啼声好像顺着敏苔卡的脊柱撕裂开来,令她不寒而栗。
“神已经讲话了!争斗结束了。”希尔特提起了那只被撕裂得血肉模糊的死尸的脖子,从贝斯神庙屋顶上的旗子上抛了下去。然后他转向了蹲伏在驭马后面的那些驾驭战车的战士们。
“你们现在可以自由去参加红色之路大赛了!”他大喊道,“奔向死亡或是奔向荣耀!”长鞭噼啪作响,马匹仰起了头,十驾战车再次围绕着广场疾驰而过,而人群则在他们奔来的车轮下四散而逃,到处是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欢呼声。随后,他们冲出了城门,沿着两边的旗帜,向通向山丘的道路疾驶而去。
尼弗尔花了一会儿时间精心护理和抚慰马匹。他站在那里,一只胳膊搂住一匹马的脖子,轻声地对它们耳语。接着他跑回来,跳上了战车的脚踏板。他让它们大步行走,然后慢慢地再使它们转变到奔跑。只有到它们都跑得步伐完全和谐一致、齐头并进的时候,他才发出改变它们步态的命令:“尼罗河!”
为了第二次的努力,他们顺利地沿着靶子疾驰而过,然后他把缰绳递给了麦伦。他没有给麦伦任何责备和告诫,因为他知道麦伦仍然为他们第一次赛事那粗心的错误而感到难过。
当尼弗尔把皮条缠在自己手腕上的时候,他注视着任何会再次打乱克鲁斯步子的迹象,但克鲁斯始终耳朵向前竖起,步子跑得不偏不倚。他完美地控制在行进的线路上,当他们与第一个靶子并行的时候,标枪“啪”的一声正中靶心。第二个靶子好像立即就出现了,他正好运用刚才调整好的力量一下子熟练地投掷出去,标枪的尖端深深地击中了内环。麦伦在旁边没有出声,他正在全身心地驾驶战车和控制着驭马。
第三支标枪飞射到射程之时就像一束阳光一样一闪而过,沙巴克挥舞着红旗表明又一次命中。
最后一支标枪握在尼弗尔的手中,皮条牢牢地缠绕在他的手腕上,他柔声地对马匹低语着:“还有一次,就只有这一次了!”他的语气中充满坚定和安慰。
克鲁斯看起来精神振奋,它收紧下颌,轻松地拉紧挽绳。当尼弗尔掷出标枪的时候,他就知道标枪将击中靶子红圆的正中心。当标枪还在空中的时候,他就对马匹大声叫喊起来。
“嗬!嗬!上路。”它们向前冲去,从滑行的步法渐渐地变成了疾驰,战车的速度之快使得尼弗尔不得不死死地绷紧双腿,抓住战车上的攀绳以防止自己从后面被抛出去。
沙巴克在他的头顶上挥舞着红旗,他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Bak?her,陛下!你真不含糊!”
但是尼弗尔知道,他们永远不可能弥补已经失去的好机会,追击手已经出发并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
旗子将他们引向了一个沿着陡峭坡面的深深裂缝的边缘,绕过一个很大的圆周通向北方,然后走上了接连不断的阶地。光秃秃的大地是淡红色的,它的颜色掩饰着它的严酷和贫瘠。
在第三阶和最后一阶的沿途有五十多位更强壮的旁观者,他们是从加拉拉攀登上来的。当尼弗尔的战车急速朝他们驶来时,他们大声欢呼,闪开让尼弗尔他们过去。阶地的顶端是平坦的。在这片开阔地的中间,摔跤手们在等待着。
每个摔跤手都站在自己涂上白色的石头的圈子里,尼弗尔驾驶着战车向他们走来,人群在后边追着他们,兴奋地欢呼和大笑。在快要到达石头圆形场地的地方,尼弗尔让马匹停了下来,正站在那里等候的两位马夫跑上前来接过了战车。
“注意每一匹马只能够喝一桶水。”当尼弗尔跳下车的时候,他命令道。这是他们被允许饮马的第一站,尼弗尔不想让它们的肚子灌满水。
尼弗尔和麦伦迅速地脱下皮盔甲和里面的短袍,一丝不挂地站在阳光下。当他们那年轻健壮、训练得运动员般完美的身体显露出来的时候,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惊叹声,一些地位低下、缺乏教养的妇女们大声地哭叫着,兴奋得粗俗淫荡地欢闹起来。
现在,每一秒钟的流逝都使追击的战车越来越近了。尼弗尔看都没看那些蹦蹦跳跳的女人们,就和麦伦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每个人都走向自己被分配到的对手等待的圆圈内。尼弗尔在白色石头的环形场地外停了一下,看着站在场地中央的来自乌尔的波里奥斯。
波里奥斯并不算异常的高大,他不比尼弗尔个头大也不比他体重沉,因为裁判是认真且公平地把他们配在一起的。可是,波里奥斯身上没有任何脂肪和多余的赘肉。很明显,他一直在做比赛前的热身运动,因为他身上闪动着汗水和油汪汪的光泽,他的肌肉鼓胀,肤色血红。他身上的一切都是强壮的。他的肩膀与腰部呈完美的比例,他腹部平坦,四肢长而柔韧。他双臂叠在胸前站在那里,认真而直接地注视着尼弗尔。
尼弗尔长吸了一口长气,耳边又响起了泰塔的话,好像他在他的耳边又说了一遍那样清晰:“左膝盖,那是他唯一的要害之处。”
他垂下眼睛去看那条腿,但是波里奥斯的左膝盖好像和右膝盖一样结实,就像一颗橄榄树的主干一样牢固得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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