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弗尔回头看了看车队。他们正全力奔驰,四辆车并排前进。每一排的指挥官都在注视着他的手势。他看着前面,看见了平地上敌人步兵的阵型,像是扭曲的热幻影,又看起来似乎是一条扭动着的蛇在一湖闪闪发光的水中游动着,可那里并没有水。他驶向阵中。在泰塔的照顾下,多弗完全从她的伤势中康复过来,现在她强有力地跑着,跟上克鲁斯的步伐。
他们快速前进,看见敌人队形改变了:像一只巨大的刺猬,阵型卷成了一个球,一个很紧的圈纵深有两排,朝着外面,外面的一排把他们的长矛平放着,第二派用长矛把空隙塞上,这样他们就形成了一道铜矛尖闪闪发光的墙。尼弗尔向双排矛的中心冲了过去,接着,在仅有200步开外,他给出“荷鲁斯之翼”的手势。
战车的队形像太阳下的一朵花一样打开,一排排的左右交替着旋转,展开荷鲁斯之翼,包住像刺猬般蹲伏着的步兵。战车在他们四周急转着,像轮子绕着毂转,突然间万箭齐发,黑压压一片云似的飞向他们。
尼弗尔给出手势命令停止攻击,撤退。战车平稳地又变回四辆一组,离开了。又一个手势,他们顺着中央分开,急速回来,他们的标枪悬着不动,飘扬的皮带缠绕在腰间。
当他扫过步兵圆圈时,尼弗尔举起他的右拳做出敬礼的姿势,喊道:“干得好!太好了!”
步兵举起他们的长矛对他的表扬致谢,喊道:“尼弗尔·塞提与荷鲁斯!”
尼弗尔让马慢下来使它们掉转头,跑回去,在步兵的队列前面停下来。泰塔走出防卫圈,向他问候。
“有受伤的吗?”尼弗尔问道。尽管射向像刺猬般蹲伏着的步兵的箭头上套上了皮,但他们仍可能被弄瞎一只眼睛或是造成其他的伤害。
“一些擦伤。”泰塔耸了耸肩膀。
“他们做的非常好,”尼弗尔说,接着朝指挥步兵的百夫长喊道,“让你的小伙子们解散吧。我想跟他们说话,然后他们就能吃饭喝水了。然后我们再把伪装撤退再演练一下。”
一块露出地面的岩石,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讲台,尼弗尔爬到它上面,其他人——步兵和战车兵,聚集在他的下面。
泰塔蹲在岩石底部,看着,聆听着。尼弗尔让他强烈想起了泰摩斯法老,他的父亲,那时他也同样是这么大。他举止轻缓,说话简洁有力,使用部下最容易理解的口语。有时他似乎已经成为,他们回应着他的热情和尊敬,咧着嘴笑,紧紧挤到一起听每个词,因为他的笑话而发笑,对于他的指责羞愧地紧皱双眉,对于他的表扬脸色发红。
尼弗尔回顾了早上的训练,给了他们应得的赞扬,但也无情地指出了他们动作中的每一个不足之处。
“我想你们几乎已经做好了给特洛克和纳加带去一个惊喜的准备。”他结束了发言。“现在,去吃点东西吧。我们还没有结束——事实上才刚刚开始。”他们大笑着散开。
尼弗尔正要从岩石上跳下时,泰塔一跃而起,轻轻而急促地说:“别动,尼弗尔。不要动!”尼弗尔站在他原先站的地方一动不动。
眼镜蛇一定是在岩石堆里筑了巢,脚步和马蹄的吵闹声和践踏声惊扰了它。它蜿蜒爬出深色岩石的裂缝,在尼弗尔身后竖起来,几乎到他腰那么高。它的冠顶闪着光,轻软的黑色舌头在薄薄的双唇间摇曳。它的眼睛是磨光的玛瑙珠子,在黑色的眼睛中央有一点点光,紧紧盯着尼弗尔光着的长腿。
旁边的人听到了泰塔的警告,他们往后退。现在差不多有五百多人聚集在尼弗尔四周,但没一个人敢离开。他们惶恐地盯着法老的致命困境。
眼镜蛇张大嘴,嘴里的毒牙直立着,这是攻击的前奏。滴滴毒液在牙尖上发光。
泰塔挥动在长长的链条上像摇锤一样的洛斯特丽丝护身符,它在阳光下闪耀。他从眼镜蛇竖起的脑袋边上挥动着。毒蛇被分散了注意力,将眼睛从尼弗尔那儿转了过来,盯着闪闪发光的小饰品看。泰塔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杖,挪进了一些。“我一打,你就跳开。”他低声说道,尼弗尔点点头。泰塔渐渐移到了另外一边,眼镜蛇跟着他转,被金色的小饰品所吸引。
“跳!”泰塔说着,用他的手杖猛戳眼镜蛇。同一瞬间,尼弗尔跳开了,蛇袭击手杖。泰塔猛拉到一边,眼镜蛇错了过去,它沿着光秃秃的地面伸展开。泰塔的动作比蛇的袭击还要快,他用手杖弯曲的一端从它头后面压住它,围观者松了一口气。
眼镜蛇蠕动着,在手杖的底端盘绕成闪闪发光的多鳞的球。泰塔弯下身去,想办法用手穿过这起伏的肉圈,直到他从蛇头后面抓住它。接着他把它举了起来,给人们看,人们很害怕,恐惧地喘息着。当它缠绕在泰塔长长的纤细的胳膊上后,他们本能地向后退了退。他们原指望泰塔会杀了它,但泰塔带着蠕动的蛇,从他们中间走过,来到了宽阔的沙漠。
在那里他把蛇扔了出去。它掉到地上,展开身子,穿过石质地面蜿蜒而去。泰塔全神贯注地看着它。
突然头顶的天空传来一声刺耳的叫喊声。他们都只顾着看抓捕眼镜蛇,没有人看见头顶上高高盘旋在蓝色天空的猎鹰。它朝着地面俯身而下,落向眼镜蛇。在最后一刻,蛇意识到了危险,又竖了起来,血口大张。一番打斗后,猎鹰利爪抓住了蛇头,深入其内一英寸,扇着重重的翅膀,带着眼镜蛇飞向高空,蛇在下面摇摆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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