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尼弗尔·塞提,我亲手杀戮的幼犬!”纳加用圆润洪亮的声音叫道。尼弗尔听到他如此公开地承认弑君而怔住了。“我头上戴的是我从将死的泰摩斯那里拿来的王冠。在我的手中,”他举起了那把大蓝剑,“我带着从他战败的手中得来的印记。你想要从我的手里夺回去么,乳臭未干的小子?”
尼弗尔感到他握着缰绳的手开始颤抖,他怒火中烧,只感到眼中直冒金星。
“冷静!”麦伦在他的身边悄声说道。“不要让他激怒你。”
尼弗尔以极大的努力强压住升腾的怒火。他尽量地保持面部平静,但他的声音还是像撞到了石头的金属一样响亮。“准备!”他高高举起了他手上的剑。
纳加无声地笑着,驱车回到了他在队列中央的位置。
“进军!前进!”纳加举起了那把蓝剑。他的前卫部队的势头大增,向尼弗尔的军队疾驰而去。“全速!冲!”他们以一个坚固的整体向前猛冲。
尼弗尔坚守他的阵地,让他们继续进攻。纳加的嘲笑仍然在他的耳边回响,他感到一种令人恐怖的诱惑,那就是要放弃他安排好的计划,然后冲上去和纳加正面交锋,然后把他那颗背叛的心挖出来。经过努力,他不再考虑这个念头,举起了他的剑。在他的头上他用剑锋划了三道闪光的弧线。他的军团立刻予以回应。像一群鸟一样突然调转方向全速飞翔,或是一群正在逃避袭击的鳗鱼一样,好像头脑着了魔似的被同一的想法所左右,在平原上急速逃离,从他们原来的路返回去了。
纳加的前头部队已经为这次冲击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是他们没有遇到抵抗,就像一个人一脚踏空了似地绊了一跤,他们失重了。当他们醒过神儿来时,尼弗尔已经又驶离了一百步远了。现在他的军队连续而顺畅地改变了编队,他们从疏散的队形向一起聚拢,变换成了一支四路纵队。
纳加在他的身后奋力疾追,但是还不到三百步的时候,他的侧翼突然遇到了一面低矮的石头胸墙斜穿他们的正面。此时他们已经无法停下来,因此他们猛然对着自己队伍的中心左右偏转。就像一条宽阔大河的急流,突然被迫流入了一条狭窄的岩石峡谷口,他们被挤在了一起。车轮卡住了车轮,战马被迫相互躲避。当战车和马匹都牢牢地挤成了一团时,冲锋一下子乱了阵脚,慢了下来。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羊角号的嘟嘟声在大地上响起,随着信号的发出,弓箭手和投石手们的头和肩从胸墙的后面一下子直立起来。弓箭早已经上弦,弓箭手们现在拉动和屈伸他们的短弓。他们举起来瞄了一会儿,细心地选好了他们的目标。第一次的齐射总是效果最明显的。
投石手们将他们的武器旋转至高处,用双手反作用于烘得坚硬的粘泥弹丸的重量,那些弹丸装在他们腰间上长带子终端的小皮袋里。当它们聚积到一定的动量时,就在空中嗡嗡作响地冲向目标。
当号声再次响起的时候,纳加的先头部队已经深陷在胸墙之间的漏斗里,弓箭手们以同一协作地来了个齐射。他们已经被命令把目标瞄准马匹、选择敌人的军官。箭几乎在无声地飞着,伴着箭羽通过空气时发出的轻柔声音。但是射程很近,箭镞射入鲜活的肉里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把砂砾抛入了泥滩。纳加的第一排冲锋队被射倒了,当马匹倒下后,战车就堆压在它们的尸体上,失控了的战车旋转着撞到了两面的石墙上,或者倾翻到地上滚动着。
投石手们以不可思议的准确度发射出他们的弹丸。烧制过的粘泥弹丸有一个熟透的石榴那么大,却像象牙那么重。它们能打碎人或马的头盖骨,啪的一声击折一条腿或弄碎肋骨就好像它们是干树枝一样。他们飕飕地击倒了冲上来的下一排战车,它们所造成的混乱是可怕的。
紧随其后的战车无法停止冲锋,就撞入了他们前面的那些残骸之中。战车的车身裂开了,那碎裂的声音就像在一场猛烈的森林大火中的绿色的树枝着火后发出的一样。一些长长的车辕断裂了,致命的投石手们用长矛去刺死那些拉车的马。车轮爆裂开,从车轴上脱落下来。士兵们从驾车的座位上被抛了出去,在那些竖起后腿团团转的马匹的狂乱的蹄子下践踏着。
在队伍前部,尼弗尔发出了士兵们正在期待着的手势信号,把掩饰着出口的荆棘枝拖走,一大群步兵从掩体里一越而起。那些出口是在石墙的两边故意留出来的。随着一系列迅速的行动,尼弗尔的战车突然转向在他们旁边,向墙对面的开阔地驶去。不再有任何限制了他们自由地驰骋在平原上。突然他们速度加倍地转回身来,从纳加后边包围了他中了圈套的部队,然后突袭他们的后部梯队。
现在双方军队陷入了激烈的战斗,就像斗牛似的死死地顶在一起。并不是纳加所有的车辆都被诱入胸墙之间的陷阱。很明显,对于他们所有进攻的战车来说,一下子全进去是没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容纳的。这些在外面的战车现在开始冲向前来与尼弗尔交战,一场传统的战车战迅速地展开了。奔跑着的战车环围、冲击和后撤,接着再冲上来。队伍分散成较小的分队,在平原上,单个的战车凶残地厮杀,一辆车与一辆车对阵,一个士兵对抗着一个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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