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塔让他在睡眠中过完了剩下的一天。当德墨忒尔醒来时,他好像没有受到任何痛苦折磨。确实,他好像与过去发生过的一切无关似的,对所历之事没有任何记忆。
当他们一起共享一碗炖乳山羊时,两人商谈着驼队的日常事务。他们试图估计一下他们从加拉拉走出来多远了,还有多久他们能到达法老尼弗尔·塞提的辉煌的宫殿。泰塔已经在前头派出了一个信使去告知国王他们的到来,并且想知道他会如何接待他们。
“向阿胡拉·马兹达(祆教中的善界最高神)祈祷,他是真理之光,不再会有瘟疫降临去折磨那片贫瘠而又令人痛苦的土地。”德墨忒尔说,之后他静下来了。
“火、空气、水和土……”泰塔以谈话的口吻说。
“……但是这些物质的主是火,”德墨忒尔回应道,像一个小学生在机械地背诵一篇课文。他迅速捂住自己的嘴,用他苍老的眼神儿吃惊地盯着泰塔。终于他以颤抖的声音问道,“火、空气、水和土,天地万物中的四种最根本的要素。为什么你列举他们,泰塔?”
“首先告诉我,德墨忒尔,你为什么把火列为万物之主?”
“祈祷,”德墨忒尔低声说,“魔咒。”
“谁的祈祷?什么魔咒?”
当德墨忒尔设法回想时,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我不记得了。”当他尽力挖掘他那痛苦的记忆时,他的声音在颤抖。“我以前从未听说过它。”
“你听说过。”这时,泰塔以审讯人的口吻讲话。“想想,德墨忒尔!什么地方?什么人?”接着,泰塔突然再一次改变了他的语调。他能够十分准确地模仿他人的声音。现在他是以那种令人心碎的可爱娇柔的声音在讲话,这种声音是德墨忒尔在昏迷中曾经出现过的。“可是这些物质的主是火。”
德墨忒尔气喘吁吁,不愿再多听一句。“不!”他尖叫起来。“当你用那种声音讲话时,你在亵渎神灵。你犯了令人憎恶的渎神罪。那是邪恶之音——厄俄斯的声音,那个女巫的声音!”他坐回去,痛心地啜泣着。
泰塔默默地等待着他的恢复。
终于他抬起头来说,“愿阿胡拉·马兹达——至善之神怜悯我,并宽宥我的软弱。我怎么会忘掉那种可怕的说话方式?”
“德墨忒尔,你没有忘,只是相关的回忆被你拒绝了,”泰塔和蔼地说。“现在你一定要回忆起所有的一切——马上,在厄俄斯再次闯入前制止它。”
“‘可是这些物质的主是火。’那是她打开她的最邪恶的仪式所用的魔咒。”德墨忒尔悄声说。
“这是在埃特纳吗?”
“我正是在那里认识她的。”
“她处于火境而赞颂火焰。”泰塔沉思着。“她是在火山的中心聚集她的能力的。火是她力量的一部分,但是她已经从她的力量之源离去了。我们还知道她的能力已经恢复了。你明白你已经回答了我们的问题吗?我们现在知道必须去哪里寻找她了。”
德墨忒尔显得大惑不解。
“我们必须去火中寻找她,火山中。”泰塔解释说。
德墨忒尔好像恢复了他的正常思维。“是,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他说道。
“让我们顺着这条思路进一步分析下去!”泰塔大声说。“火山具备这三种要素:火、土和空气。它只缺水。埃特纳濒临大海。如果她已经把另一座火山作为她的躲藏处,那么附近就必须有大片的水域。”
“大海?”德墨忒尔问道。
“抑或是一条长河,”泰塔启发道。“傍海的一座火山,或许在一个岛上,或在一个大湖附近。那就是我们肯定能找到她的地方。”他把一只胳膊搭在德墨忒尔的肩上,充满慈爱地对他微笑着。“不错,德墨忒尔,尽管你一再拒绝,但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藏在哪里。”
“我几乎不再有信誉了。是你的天赋把我从失败的记忆中解救出来了,”德墨忒尔说。“但是你告诉我,泰塔,我们如何将搜寻的地区缩小?有多少火山适合我们所描述的那种情况?”他停了一下,然后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符合条件的火山不计其数,它们被大片土地和海洋隔离开来。我们要花数年的时间才能走遍所有火山,现在我担心自己难以应付这样的任务。”
“多少世纪以来,在底比斯的哈托尔神庙的祭司兄弟会已经对地球表面做了详尽的研究。他们掌握了详细的大海和大洋、高山和河流的地图,在我的旅行过程中,我把我搜集到的资料转给了他们,因此他们和我很熟。他们将会提供临近水域所有火山的信息。我认为我们不必每一个火山都走到。我们可以联合起来,去宣扬来自远处的每一座山都是邪恶的来源。”
“那么,在到达哈托尔神庙之前,我们将必须克制我们的耐心,节俭开支。同厄俄斯的这场战斗将耗尽你的所有,甚至你的实力和毅力也将遭受重创。你也必须休息,泰塔,”德墨忒尔劝告说。“你已经有两天没有睡了,在搜寻她的漫长而艰苦的道路上,我们几乎还没有迈开第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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