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是好人。”
泰塔离开他们后,又回到希尔特那里。他们俩注视着最后一个流亡者越过了隘口的顶端,下到了山丘的另一侧。此时天已破晓。泰塔抬头看到麦伦站在碎石坡顶端的岩架上。麦伦挥手示意,他的士兵们蹲伏在已经备好了的、松散的岩石堆之间。
“到了望塔上面去,”泰塔命令芬妮和茜达都。“我马上会和你们会合的。”他有点担心芬妮会和自己争执,但她一声没吭地离开了。
泰塔很快听到了车轮向要塞上行驶时的声音。他沿着小路走了不远,打算把雅里人的注意力引开,来掩护岩架上潜伏着的麦伦和他的士兵们。突然,第一辆车出现在他下面不远的狭窄小径的拐弯处。当它朝他这边奔过来时,其余的战车在后面出现了。十几名步兵跑在一辆战车旁,当车辆被拖上陡峭的山路时,他们贴着战车的两侧移动着。共有八辆战车,在最后一辆的后面,跟着大量的步兵。
泰塔不想隐蔽自己,从为首的战车里响起了一声呐喊。驾车的雅里人甩响了他的鞭子,战车在凸凹不平的路面上颠簸着,敌人加快了前进的速度。泰塔依然没有动。一位持矛的士兵朝他掷出了标枪,泰塔还是没有退缩。他注视着投来的标枪,标枪在离他不到五六步的地方落下去,咔哒一声掉在了岩石上。他看到敌人投出的第二支标枪可能击中他,迅速地闪到了一边,它从他的肩头上飞了过去。接着他听到了芬妮在了望塔上的呼喊声,“回来,泰塔。你在那里太危险。”他没有理会她的警告,仍然紧盯着战车。终于它们全都出现在那狭窄的山路上:它们处在了根本无法掉头和逃跑的境地。他朝上面的麦伦挥了一下手。“动手!”他大声呼喊道,沿着山上的峭壁传出了一连串的回声:“动手……动手……动手……”
麦伦的士兵们俯身开始行动。第一堆岩石滚到了岩架上,沿着陡峭的斜坡滚下去。它们借助跳跃时的惯性撞击着其他的石头,一场伴着轰轰隆隆巨响的岩石滑坡开始了。战车上的雅里人听到了声音,发出了惊骇的惨叫,他们抛下了战车,夺命而逃。可是从狭窄的隘口上潮水般滚滚而下的岩石让他们找不到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势不可当的石流冲击着那些丢弃的战车,铺天盖地地从狭窄小路上的战车上、敌军的头上呼啸而过,然后落入了下面的峡谷里。当岩石停止滑动时,那条通道已经被成堆的石屑堵死了。
“一开到这条路上,战车就废弃了,即使是徒步的士兵也休想跨过这样的障碍,”泰塔满意地自言自语道。“他们至少得在这里堵一上午。”他示意麦伦带着他的士兵们到下面的要塞去。这时他已经爬到了了望塔上,沿着对面斜坡的小路,他看到最后一位流亡者的身影已经远远地消失在视野里。
芬妮见到他,别提心里有多么宽慰了。她不顾一切地拥抱着他。“对我来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阁下,”她小声说道。“当我看到一支支标枪向你的头顶上飞去时,我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如果你这样高看我,那么你应该做的事情是,在余下的雅里军队到来之前,先给我弄点东西吃。”
“自打你从云裳花园回来以后,你就变得特霸气。这让我高兴,阁下。”她大声地笑了,消失在厨房里。当她回来后,他们靠在矮墙上吃着她做好的蛋和高粱饼。他们观察着,雅里的指挥官派出了一支五十人的队伍来到了斜坡下,他们企图攻占麦伦和战士们投掷岩石的那个岩架。那个指挥官正站在下面的通道上,他所在的地方超出了弓箭的射程。他又高又瘦,身体细长,代表军职的鸵羽标志插在他的头盔上。
“我讨厌他的相貌,”泰塔议论道。那军人面色黝黑,下巴结实突出,长着一个大鹰钩鼻。“你认出他是谁了吗,茜达都?”
“认出来了,巫师。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我们所有的人都恨他。”
“他叫什么?”
“索克罗什。”
“军官斯内克,”(“斯内克”是英语“蛇”的音译,“索克罗什”是方言“蛇”的意思)泰塔翻译道。“他的相貌与他的名字都酷似蛇。”
他一占领了岩架,索克罗什就派他的一支小部队清理要塞前的那条满是石头的路,同时也是为了检验防御者的勇气和战斗精神。
“给他们来上几箭,”泰塔命令芬妮。两位姑娘迅即取下身上的弓。茜达都射出的箭在一个雅里人的头皮上掠过去了,他低头逃之夭夭了。芬妮的箭射中了另一个士兵的小腿,受伤的士兵拖着伤腿像狼嗥似的叫着,一瘸一拐地往回走,直到他的同伙将他按住,把箭杆从中间折断。接下来,他们沿着原路撤退了,有两个人扶着那个伤兵。接着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动静,直到密集的武装方阵在拐弯处出现,敌人又慢跑着向通向要塞的小路冲过来。
“我想该是我下去的时候了,”麦伦说道,然后从梯子上滑到了防御墙上。当敌人的又一批步兵进入到弓箭的射程范围时,他对希尔特叫道:“引弓待发!”
“全体齐射!”希尔特叫道。他的士兵们将剑收入鞘中,解下了他们的弓。“瞄准!对准目标!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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